一梦香甜,翌日醒来,叶蓁蓁的身体略有好转,玉秀伺候她洗脸,喜气洋洋地说道:“夫人今日的脸色好看多了,可见快要痊愈了。”
叶蓁蓁在玉盘举来的琉璃镜上照了照,确实如玉秀所言,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她记得自己的要事,看向秋芜:“小匣子与银丝炭都送过去了没有?”
秋芜连连点头:“夫人您请放心,奴婢亲自交到张总管手上的,这会儿应该已经送到郎君手上了。”
叶蓁蓁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坐在梳妆镜前,一边由着丫鬟打理鬓发,一边听着玉秀汇报这几日的中馈,余光看到玉盏神色慌张地走到秋芜旁边,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些什么,眼圈似乎还有些红。
玉盏是负责管理服装的丫鬟。
她心中一动,大概有了猜测,不过还是把人叫过来:“出什么事了?”
玉盏红着眼走上来,支支吾吾地说道:“夫人,奴婢,奴婢方才整日您今日穿戴的衣裳,发现衣裳的数量不对,少了一件小衣和外衫……奴婢明明记得熟悉完之后,都已经叠放进去了。奴婢不知哪里出了差错,请夫人责罚。”
内宅妇人的
贴身衣物格外重要,一针一线都不能流落在外,若是落到外男手里,那可是毁名节的大事。
事关重大,玉盏才会如此慌张,就怕自己犯下了大错。
她常常轻点夫人的衣物,就怕出了差错,没想到今日还真出现了问题。
叶蓁蓁心虚得很,她万万没想到玉盏会在今日清点衣裳,这么巧就给她发现不对了,她还想着等崔维桢回来了,再偷偷把衣衫放回来呢。
都怪她大意了,还以为自己的衣衫多如牛毛,少一两件也不会有人注意,哪料到玉盏如此细心。
总不能让玉盏背锅。
她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不关你事,是我取来另有他用,不必慌张。”
玉盏大大地松了口气,她谨守本分,不敢多问原因,老老实实地退下去干活了。
叶蓁蓁动了动身子,压下心里的不自在,又询问其两个孩子的情况,得知他们已经用完早膳并且去学堂了,这才放下心来。
花开并蒂,各表一枝。
贡院。
虽然阅卷比上衙的时辰晚一些,崔维桢还是按照生物钟起床,风雨不改地去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其他锻炼因为场地的缘故只能省去,直
到身上微微出汗了才结束回房。
墨砚早早就打好洗漱用水回来,崔维桢也不用他服侍,自顾梳洗换衣,又给炭盆添了几块炭,心想要让蓁儿送些炭过来,炭火存余不多了。
才这么想着,墨砚就带了二十斤炭回来。
墨砚谢过帮忙运送的差役,把手上的小匣子和食盒放在八仙桌上,说道:“郎君,今日夫人送了二十斤银丝炭和一个小匣子,张总管说小匣子里装着夫人的回信,让您务必在无人时再打开。”
崔维桢好奇极了,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下去用膳吧。”
墨砚恭敬应是,取了自己那一份早膳下去,崔维桢这才打开小匣子,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外衫,他认得这是蓁儿最喜欢的一件。
有些纳闷地拿起来,结果发现了外衫遮掩下的小衣。
崔维桢:“……”
难怪嘱咐在无人时才打开,原来是放了贴身衣物。
崔维桢白玉般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握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把小衣取出来,柔软的布料带着熟悉的馨香充盈而来,他的脸色更红了。
他开始怀疑蓁儿是故意招惹他的,任凭
哪个血气方刚的男子素了十来天,乍一看爱妻的贴身衣物都顶不住。
压下心中各种不合时宜的旖念,他连忙拿起最底下的信笺转移注意力,一通信看下来,情绪渐渐沉静下来。
虽然墨砚昨日已经从张三口中得知蓁儿染病的事实,今日再看信笺所书,他还是难掩担忧,也不知今日身体是否好转了。
压下各种繁杂的思绪,崔维桢取来信笺写了回信:“已收到回信……中午务必附上脉案一份,好教我了解情况……”
洋洋洒洒写了满纸,又想到妻子的要求,忍不住红了脸,取来自己的贴身衣物与信笺一同放进匣子里,等到墨砚用完早膳回来,嘱咐道:“中午把小匣子交给张三带回去。”
墨砚老老实实地应了声是,崔维桢这才开始用已经有些冷掉的膳食。
中午直接在阅卷房用膳,墨砚与早上一样送来一个食盒和一个小匣子。
十几天的公事让大家都熟悉起来,赵侍郎看了小匣子,打趣道:“是家书吧?景宁伯与尊夫人果然伉俪情深。”
崔维桢不好意思地拱了拱手,那匣子拿到跟前,先打开一小缝,确保里面没有什么
私密物品才打开。
匣子里面装有一封信和一份脉案,脉案上记载着叶蓁蓁这几天的脉象,崔维桢虽然不会医术,但这些年的医书不是白看的,清楚地看到蓁儿的脉象一日日好转,心里总算放心了。
他就怕蓁儿报喜不报忧,余老大夫的脉案倒是能作保证。
赵侍郎余光看了一眼,清楚是脉案,关心地问了一句:“家中有人病了?”
崔维桢不急着看信,把脉案放进匣子里,同时回答着赵侍郎的问题:“多谢赵侍郎关心,内子近日小恙,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了。”
叶蓁蓁的人缘好,在场这几位还领了她的人情,纷纷关心了几句,白翰林鼓舞了一下士气:“大家再加把劲儿,后天就能交差了。”
阅卷是一件苦差事,特别是关在贡院十多天不能外出,大伙儿也有些耐不住,一听精神一振,互相鼓劲儿起来。
崔维桢也略微松了口气,蓁儿在信中说到,大舅舅估计明日抵京,家中无人招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