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巡视田庄,叶蓁蓁当天就与崔维桢返回京城,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她能插手的了。
十天后,她期待的事情如约地发生了。
御史弹劾苏贵妃胞弟苏英成目无法纪,欺君罔上,不仅侵占景宁王府的宅地,还挪用了景宁县历年的赋税以满足私欲,民间哀声怨道,敢怒不敢言,恳请陛下做主。
宣武帝得知后,勃然大怒,责令有司查明事实。
大理寺的动作很快,苏英成作奸犯科的事迹很快就呈现在御案上,连他的银两流向都一清二楚,他搜刮的民脂民膏,竟是十之五六都流入了苏贵妃的口袋。
自从胞弟出事后日夜哭诉求情的苏贵妃见此,当场就昏了过去,恪王匆匆赶进宫求情,盛怒中的宣武帝避而不见,甚至还下了一道圣旨,降苏贵妃为妃,夺协管后宫之权,责令其闭门思过。
苏英成、古县令和许公公等人皆刺配流放,三代之内永世不得回京和参加科举。
皇帝盛怒,恪王一派不敢再出头,再次消停了下来。
叶蓁蓁待在府里吃瓜看戏,等到尘埃落定,半个月又过去了。
没有魑魅魍魉在暗中作祟,景宁伯府的产业收复得很顺利,宣武帝为了补偿景宁伯府被侵占的五十多亩地,连苏英成那处宅子都赐给了他们。
这样一来,景宁伯府的面积再次扩大,用来当景宁崔氏的族宅已经绰绰有余了。
叶蓁蓁最近一直没闲着,和崔维桢两头跑,她忙着收拾伯府,崔维桢则是忙着修建族墓,如此又过了一个多月,在金秋八月的时节,才终于把所有的事情准备妥当。
万事俱备,只欠移棺入葬。
相国寺主持虚云禅师亲自住持仪式,魏王、宁阳公主亲自到场,更别说朝中达官显贵了,其中有崔世昌的旧友,也有崔维桢的同僚,更有一些想要巴结奉承景宁伯府的官员……总而言之,这一日的相国寺热闹非凡,可谓声势浩大,隆重至极。
仪式结束后,崔维桢和叶蓁蓁拜谢虚云禅师和诸位来宾,披麻戴孝,面容肃然,扶着先父的灵柩前往景宁县。
其他族人迁移的灵柩也一同前往,一路浩荡,哀乐齐鸣,路人指指点点,很快就知道这是景宁伯和族人在迁移先人坟墓。
一路上没有不长眼来捣乱的人,即便如此,一路走来也累得很,叶蓁蓁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许久没走过这么长的路,等到抵达族墓时,已经累得双腿发软,脸色发白了。
好在崔维桢及时搀扶住了她,才不至于让她在这种肃穆庄严的场合跌倒,接下来的仪式里,除非必要出面的场合,崔维桢都站在叶蓁蓁身旁搀扶着她,给予她最沉默又最沉稳的依靠。
她不禁握住他衣袖内的手,对上他难掩哀戚和追念的目光,轻声道:“逝者已矣,维桢,你还有我们。”
崔维桢褪去眼中的阴霾,缓缓露出了一抹笑容:“我知道。”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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