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上下都沉浸在喜庆和热闹之中,崔大娘高兴得多吃了一碗饭,叶蓁蓁却出奇地没有胃口,心里挂念着还在外边应酬的崔维桢,担心他能不能吃饱,会不会被同僚灌醉……
等到热闹散去,崔维桢还没回来,家里两个老小就撑不住了,崔大娘洗漱休息,叶蓁蓁也抱着打瞌睡的旺仔回明熙苑,给他擦洗了身子,放进小床里一躺,这孩子不需人哄就睡着了。
叶蓁蓁洗漱后却毫无睡意,搬了一张贵妃椅坐在明熙苑的葡萄架下躺着,一边晾着长发,一边等着崔维桢回来。
金秋八月,又是葡萄成熟的季节。
葡萄藤上挂满了一串串丰盈饱满的葡萄,味道比去年更甜更水润,去年酿造的葡萄酒已经喝光,今年有了经验,可以再多酿造上几桶封存起来慢慢喝。
这阵子崔维桢想必是没有空闲的,也不知道在葡萄彻底成熟之前,能不能找到与他一起摘葡萄、一起酿酒的清闲日子。
伴随秋夜的凉风和蟋蟀的虫鸣,可以漫无边际地想着一些漫无边际的事,漆黑的夜空中星子璀璨如明珠,侍候的丫鬟也静悄悄得没有说话,叶蓁蓁的心也随之宁静下来,把情绪从崔维桢升迁的喜悦中抽离,开始冷静地思考其中的利弊和政治目的。
还未等想出什么眉目,就听外边渐渐传来骚动之声,叶蓁蓁急忙站起来,踩着绣鞋就跑了过去,果然在院门口遇上被搀扶回来的崔维桢。
他看起来喝了不少酒,身上还有浓浓的酒味未曾散去,在清幽的夜风里流转着熏熏然的味道,他的脸很红,眼神也有些发直,明显是醉酒了的样子,但依旧站如青松不见摇摆,在叶蓁蓁出现之前,他还试图挣开观砚的搀扶。
但叶蓁蓁一出现,他迷离的眼神瞬间聚焦起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如夜间开放的昙花般开出绚烂的笑容,毫不迟疑地张开双手把叶蓁蓁揽入怀中,做出了清醒时绝对不会做出的动作——他埋头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声音低低的,带了点抱怨和委屈:“我找了你许久,你怎么才回来?”
仿佛他不是归人,而是候客。
叶蓁蓁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亲昵地回蹭了他一下:“怪我,让你久等了。”
崔维桢没再说什么海誓山盟的保证,只是低低地笑了起来,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着,眼底的专注和温柔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虽然他此时神智并不清醒,但叶蓁蓁相信这是他内心最真挚的表达,整个人像是被泡进蜜罐一样甜蜜又幸福,连抱怨都带上了欢乐的曲调:“你看看你,喝了这么多酒,明日起来该头疼了,我给你准备了醒酒汤,先喝一碗醒醒酒。你在酒席上估计也没吃什么东西,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免得半夜醒来饿着了……”
崔维桢任由叶蓁蓁牵着他的手往屋里走,不停地点头附和,安静又乖巧,像足了成年版的旺仔,真真把人的心看化了。
无意卖萌什么的,简直是犯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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