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神色骤冷,更是顾不上什么情面了,直接当着许安浩的面说道:“外子身正不怕影子斜,陛下既是召他进京申辩,定能秉公处理,就不劳许夫人费心了。虽然许夫人与外子有过绣球招亲的关系,但如今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夫人还是避避嫌为好。”
风玉冉被反将一军,脸上像是被打翻了调色盘般精彩,她下意识地朝身边的许安浩看去,果然见他脸色微微一沉,不动声色地远离了她一步,连神色都疏离起来。
没有哪个男人会对心有所属的妻子心无芥蒂,风玉冉成亲以来的一直表现得完美无缺,再加上她娘家的权势,才让许安浩渐渐淡忘当初轰动一时的绣球招亲事件,现在经叶蓁蓁这么一提醒,许安浩又记起来了!
偏偏这时候,一直安静如鸡的叶葭葭看似维护实则上眼药地说了一句:“崔夫人,您误会我们家夫人了,我们夫人只是敬仰崔大人罢了,她的书房里还收藏着崔大人的画作,每日必要拿出来欣赏一番呢。不仅仅是我们家夫人,但凡是仰慕崔大人之才的人,都会为他的遭遇牵肠挂肚的。”
这一下,许安浩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都说文人相轻,许安浩与崔维桢作为同一科进士,对方是光芒万丈、享誉朝野的状元郎,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籍籍无名的进士。全靠了岳家的权势才在礼部谋了个小官,然而与圣宠优渥、手握实权的崔维桢相比,压根儿就不起眼。
就连崔维桢的师弟王钰旋都对他心怀嫉妒,许安浩又怎么能做到心无波澜呢?
此时一听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居然每天拿着对方的画作睹物思人,他觉得自己不是戴绿帽子那么简单了,而是头顶着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原!
许安浩气得肝疼肺疼心口疼全身都疼,但此时在岳丈门前,他屁都不敢放一声,只能青黑着一张脸,强颜欢笑道:“原来夫人喜欢收藏画作,为夫不才,但一手丹青还算过得去,回去后替你做一幅画吧。”
风玉冉快恨死叶葭葭那小贱蹄子了,但碍于她平日里温柔贤惠的正室风范,不能当着许安浩的面摆脸色,同样咽下一肚子气,微笑着接过他递来的梯子,下了台阶:“我在闺中已经听闻夫君的丹青之名,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一领风采,这次终于有机会看到夫君作画,实乃意外之喜。”
许安浩一个穷书生,能在诗书经略上有所建树已经实属不易,哪有机会精通旁的技艺?他在丹青上的名声丝毫不显,风玉冉此言不过是吹捧罢了。
即便如此,许安浩还是觉得挣回了面子,神色好转了些许,也愿意替她说话了。
只见他朝叶蓁蓁拱了拱手,道:“内子古道热肠,待人以诚,此前无心之失,还请崔夫人见谅。”
叶蓁蓁淡淡一笑,意有所指地说道:“这是当然,既然许大人都不介意,我更没什么好介意的了。”
许安浩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脸又黑了。
这句话,岂不是在暗讽他慑于岳家权势,对头顶的绿帽子无动于衷?
这位崔夫人,好一张伶牙利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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