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属于崔维桢的逆鳞,对于杨芸指着叶蓁蓁这种有失礼数的行为,崔维桢非常不高兴,但顾忌到她救命恩人的身份还是忍了下来,只是声音有些冷淡:“内子是在下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知杨姑娘有何指教?”
杨芸没想到他会这么不客气,顿时臊得面红耳赤,泪眼盈盈,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杨雄连忙道歉,叶蓁蓁也不想与救命恩人闹得太难看,忍着郁闷给对方台阶下,“杨姑娘天真烂漫,质本天然,言举出格一些也实属正常。我夫君性子冷,看起来比较凶,不小心吓到杨姑娘了。”
风评被害的崔维桢:”……“
总觉得蓁儿不着痕迹地抹黑他名声的样子,莫名地可爱呢。
她总不会以为,这样的说法能吓唬到人吧?
叶蓁蓁当着崔维桢的面儿胡说八道,有些心虚,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眉眼含笑、满脸戏谑的样子,顿时更加不自在了。
杨芸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眉目传情,心里堵着一口气,想到对方刚刚许下的承诺,心中有了计较,连忙说道,“郎君,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我和爹爹都放心不下,既然
你要离开,我们也跟着去吧,亲眼看到你痊愈了,我们才能放心。”
杨雄不赞同地看着她,然而杨芸此时根本顾不上理会自己的父亲,固执地看着崔维桢,等待着他的答复。
杨芸自以为隐秘,实则小心思显露无遗,崔维桢皱了皱眉头,但杨芸的请求算不得过分,他找不到理由拒绝,终究还是应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叶蓁蓁一眼,见她没有生气,才松了口气。
叶蓁蓁心里有些不舒服,但犯不着与杨芸计较,目前她心里自然是崔维桢的身体最重要,这会儿也顾不上拈酸吃醋,只说道:“只是杨大哥你们要进城,想必还要收拾一些东西,只是外子的伤势不容耽搁,我们先行一步了。”
杨芸欣喜的神色顿时消失,她问:“我们不知郎君住处,如何找到你们?”
生怕他们甩掉他们父女俩跑路似的。
“杨姑娘放心,自会留人带你们进城的。”叶蓁蓁说道。
杨芸还欲再说,被杨雄拉了拉手,终于止住了声音,杨雄显得明事理多了,叶蓁蓁拜托朱明宇留下一名羽林军,便在猎户老吴的带领下离开山林。
此时正值黄
昏,山林鸟兽归巢,气温也开始变低,崔维桢已经再次昏睡过去,额头有些发烫,叶蓁蓁连忙取出自己的毛毯盖在他身上,不停地催促着,“快些。”
朱明宇等人脚步更快,有老吴的带领倒是方便,只是半道惊动了些许野兽,耽搁了些时间,等到他们彻底离开山林,天色已经全黑了。
崔维桢重伤的消息不能泄露出去,叶蓁蓁想借助夜色遮掩一二,把毛毯往上拉了拉,遮住崔维桢大半面容,朱明宇才去叫人开城门。
羽林军一个个都是有品级的武将,城门守备不敢拿乔,但也拖拖拉拉地开了小门,对方好奇地朝担架看了一眼,似是不经意地问道,“有人受伤了吗?”
羽林军有意无意地把崔维桢遮挡得严实,守备只是看到躺在担架上的人形,朱明宇神色自然,“是的,今日进了山林,有位部下一时不慎被大虫咬了,这才急着赶回来。”
因为留了一人在杨氏父女那里等候,因为加上担架上的崔维桢,他们的人数是对得上的,守备也没怀疑,一脸同情地让出道路,拱手作揖,“诸位慢走。”
叶蓁蓁点头表示感谢
,穿过漆黑的门道进了城,朱明宇之前放了信号弹,留在别院的羽林军已经在城门口等候,一见他们连忙把马车赶过来,崔维桢被小心翼翼地抬进去,叶蓁蓁留在里头侍候,朱明宇为了掩人耳目,直接骑马回去别院。
别院中有大夫侍候在侧,第一时间给崔维桢诊治,杨芸虽然隔三差五给崔维桢抓药,但药不对症,只是将就拖着,不然他的伤势也不至于两个多月了也痊愈。
大夫看了连连摇头,叶蓁蓁的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连连问道:“大夫,外子的伤势怎么样?严不严重?会不会恶化?”
大夫叹了口气:“伤势拖了许久,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手段,伤口化脓,若是一般人怕是撑不住了。崔大人的身体强健,一直拖到现在……想要治好也不难,必须得下猛药,其中风险不小,还请崔夫人定夺。”
叶蓁蓁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呼吸有些急促,她听明白了大夫的意思,这不是和后世动危险手术,医生要求家属签字的意思吗?他说得如此含蓄,证明那猛药极为强烈,崔维桢怕是会撑不下去。
她眼睛忍不住发酸,一
时间惊疑不定,犹豫不决。
崔维桢这时却是醒了口来,他气息有些微弱,对着大夫说道:“重疾需猛药,按你的意思来吧。”
大夫点头下去,叶蓁蓁终于忍不住情绪,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下来,崔维桢费力地抬手替她擦去眼泪,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轻声安慰她:“别哭,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叶蓁蓁也不想哭,但心里积压的害怕、惊慌、担心和心疼如潮水般涌来,泪意止也止不住,但她又不愿意让崔维桢牵挂,连忙胡乱地用袖子擦着眼泪:“我不哭,我不哭。我相信你,你两个月都撑下来了,没道理回来了还会出事。你说是不是?”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说到最后还带上了颤音,显然是一副担忧至极却又故作坚强的模样,这些话也不知是在安慰崔维桢,还是安慰她自己,听得教人心都碎了。
崔维桢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坚定地看着她:“是的,别怕,蓁儿,别怕,我没事的。”
他声音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