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芃芃的婚事风波有惊无险地度过,宫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入魏王妃和魏瑾瑜耳中,他们不敢再耽搁,当日就把猎到的活雁上门纳彩问名,叶蓁蓁把写着叶芃芃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的庚帖交给男方,有对方去合八字。
八字是在相国寺合的,最终得出上吉的结果,双方都松了口气,特别是魏王妃和魏瑾瑜,更是喜上眉梢,待结果出来后,再次以活雁和珍宝上门纳吉,俗称送定或者小定。
又过几日,魏家家仆抬来三十二抬金银珠宝为聘,是为大定。
六礼繁琐复杂,但两家只用了一个月就解决了四项,剩下的请期和亲迎就不急了。
大定当日,叶蓁蓁是这么和魏瑾瑜和证婚人魏王妃说的:“四娘年纪还小,不宜过早成亲,我希望婚期定在一年后,不知二位可有异议?”
魏王妃十五岁就与魏王成亲,并不觉得叶芃芃的年纪有什么不对,但魏瑾瑜已经答应下来,她也没再反驳,说道:“正该如此,此前太过匆忙,一年的时间也能好好准备准备。”
她知道叶蓁蓁着急着给妹妹定亲的原因,心里乐见其成,毕竟她族弟
也赚了一门好亲事。
叶蓁蓁这才满意,若不是考虑到男方的感受,她更想说两三年,好教芃芃十六岁再嫁过去,但这明显不现实,才退而求其次地选了一年。
一年别看长,其实短的很。
家境殷实的人家,自从女儿生下来就开始准备嫁妆,等到其长到十五岁时也就准备得差不多了,叶家贫困,自然没有嫁妆这种事,叶蓁蓁当初嫁给崔维桢,还只是几个箱笼罢了。
魏家乃名门,虽然魏瑾瑜已经是旁支,但不可不讲究,嫁妆总是不能差了去,这就需要吩咐下人开始准备采买嫁妆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叶蓁蓁寄回去的家书有个来回,她爹娘得知芃芃的婚事有了着落后很是高兴,只是忧心嫁妆问题,这两年来家里靠叶蓁蓁留下的方子在县上做些小生意,存了点儿银子,嫁给普通人的嫁妆足够,但嫁给魏家,明显是不行的。
他们存的五十两银子连同家书一齐送过来,叶蓁蓁没要,继续送了回去,并在家书中安慰他们,芃芃的嫁妆她包了。
崔家独居在京城,并没有乱七八糟的亲戚在旁捣乱,崔大娘也不反对她
贴补娘家的行为,反而从自己的库房里拿了不少东西给芃芃添妆,日后去了夫家,也能凭这些好东西撑场子。
国色的胭脂坊开在各地,用来搜罗采买嫁妆就是合宜,叶蓁蓁给各地的管事写了信,让他们采买上等的木料、珠宝和金银首饰等等,如此忙活下来,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叶蓁蓁的肚子已经有八个月,每日的汤汤水水都没落下,她的人不见胖,肚子却大得吓人,站着往下看,压根儿看不到自己的脚尖,平日里站着都觉得累,愈发不愿意动弹了。
崔大娘担心她的状态,让她好好歇着不必操劳,亲自接过家中中馈,连芃芃的嫁妆也亲自操持,叶蓁蓁非常信任崔大娘,非常爽快地撂担子了。
没事可干的叶蓁蓁愈发懒散,整日待在房里不愿动弹,崔维桢谨记许太医的嘱咐,每日坚持不断地带她在院子里散步,免得她到时候生产困难。
但叶蓁蓁总是走了一刻钟就坚持不住,并非她偷懒,而是孕妇真真切切的难处,双脚水肿不说,被压迫的膀胱总是时时彰显存在感,隔三差五地要上茅房,频率之大,最后连恭桶
都搬进屋里了——她如今一改一觉睡到大天亮的好习惯,晚上总是要起夜的。
崔维桢依旧与叶蓁蓁同睡,因而对她承受的困难和痛苦深受体会,每次她起夜时他都会跟着起来,偶尔她在梦中抽筋,他也会惊醒过来帮她按摩,几乎没睡过安稳觉。
叶蓁蓁夜里睡不安稳,还有白天可以补眠,崔维桢却是不行,叶蓁蓁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实在心疼,这日在他下衙回来,就开口劝他:“要不你搬到偏房睡吧,我晚上睡不安稳影响了你,白日里没精神,身子会压垮的。”
“我没事,不用搬。”
崔维桢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根本就不放心让丫鬟看着她,与她怀孕的辛苦相比,他所受的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
为了堵住叶蓁蓁的嘴,他立马转移了话题,问道:“今天宝宝都没有闹你?”
是的,自从月份大了之后,肚子里的孩子越发活泼起来,开始在娘亲的肚子里耍功夫,一会儿肚子里鼓起一个小拳头,另一会儿又是一个小脚丫,活泼得不行,白日里崔大娘就在她屋子里守着,看着她肚子里时不时鼓起来的小宝宝,能够看
一整天。
叶蓁蓁也是如此,孩子在肚子内的活动让她愈发有为人父母的感觉,孩子的拳打脚踢虽然有些疼,但她甘之如饴一腔母爱泛滥得不可收拾,只要摸到孩子的小拳头小脚丫,她可以花痴一整天。
想到这里,她脸上就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双眼像弯月般清亮:“还没呢,兴许是昨天玩累了,宝宝今日一直没动弹,估计是在睡懒觉呢。”
叶蓁蓁说得头头是道,仿佛对孩子的动静了如指掌般。
崔维桢虽然看了几本医术,但还是个门外汉,总是不如叶蓁蓁这个当娘的对宝宝的理解,一般在孩子这件事上,总是听她的意见的。
因此,今日的胎教便没再弹琴或是读书,而是找出棋盘与叶蓁蓁下棋,企图借此熏陶宝宝的艺术性。
谁知安静了一天的宝宝,今日没听到爹爹的声音,立马不高兴地抗议起来,叶蓁蓁惊呼一声,捂着肚子说道:“宝宝又踢我了!”
可不是么,叶蓁蓁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圆圆的肚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