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懿旨表彰的加持,国色女子会所一炮而红,成为京中热议的话题,店中每日客似云来,二楼的美容养颜区更是广受好评,因为客人太多,最后得预约才能享受服务。
在这种情况下,开分店已经势在必行,好在有皇后赐下的铺子,位置正在西市好地段,叶蓁蓁第二天就让匠人去装修,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回的施工就简单多了。
叶蓁蓁生意大好,日进斗金,每天做梦都能笑醒,与她相比,崔维桢愈发忙碌起来。
关于筹办书院一事,魏王写了折子在大朝会中正式提出来,皇帝便让他领了这个差事,另外还让崔维桢从旁协助。
这命令有些没头没脑,筹办书院确实需要户部出银子,但崔维桢属于下属的户部,管的是户籍和土地,银子的事要从金部支取,让崔维桢协助算什么回事?
朝臣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不得不说,这个任命还是让他们松了口气——此前他们还担心皇上要让崔维桢清查佃户,但看目前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情况,应该是他们虚惊一场。
也正是出于这种考量,明明崔维桢资历尚浅,完全没有资格协办书院,在皇帝认命后
,朝臣中竟是没有人出言反对的。
连朝廷的老狐狸们都被蒙骗住,更别说叶蓁蓁这个政务白痴了,任命下来当天,她好奇地问了崔维桢:“陛下是不打算让你改革了吗?”
崔维桢正在看京城的堪舆图为书院选址,闻言朝叶蓁蓁瞥去一眼,那眼神似是怜悯、鄙视和嘲讽,充满了对她智商的质疑和怜爱。
叶蓁蓁立马恼羞成怒,掐着他的腰转了一圈,狠狠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崔维桢吃痛,脸皮绷紧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学会掐人了?”
他腰间精瘦毫无赘肉,叶蓁蓁想要找软肉掐一把都没有,因此动手时是掐着一层皮的,别提有多痛了。
以前没见她有暴力倾向啊?这都开始家暴了,日后还得了?
叶蓁蓁有点心虚,因为掐人的动作,是她今天从话本上学来的,所以她才忍不住试了试,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果然是男女之间打情骂俏的首选呢。
崔维桢见她不知反悔,还一副得意的小模样,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怒,最后只能雷声大雨点小地训诫了一顿:“下次不许再动手,不然罚你抄写《诗韵》十遍。”
叶蓁蓁:“……”
食物链骤
然颠倒,叶蓁蓁立马蔫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道:“算你狠。”
她当初怎么就想不开让他当了夫子呢?平白比他矮了一头不说,还时不时被鄙视一下智商,真是太惨了。
崔维桢深谙打一巴掌给一甜枣的道理,见她嚣张的气焰歇了下去,才像个传道授惑的夫子似的,循循善诱地问道:“我且问你,书院建成后,最大的受益人是谁?”
魏王?
不,是天下的读书人!
有了书院后,他们不再受限于门第和资源不均的限制,多了求学的渠道,而给他们提供这一切的人,诸如魏王和崔维桢,将受到他们的感念和推崇。
这是收取天下学子人心的大好时机啊!
见她想明白了,崔维桢才满意地点头,也算是孺子可教也了。
他继续追问:“若是’摊丁入亩’改革,最得罪的人又是谁?”
“世家?”
叶蓁蓁不确定地回答,总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又添加了一句:“是世家和勋贵吧,他们的佃户和田地最多。”
“错了,是读书人。”
崔维桢直接否决了她的答案,替她解惑道:“世家已经成为过去式,朝廷要打压世家,日后根本不足为虑;勋贵之流乃功臣
权贵,一切都得倚仗皇家恩典,他们更没有防抗的余地。田地改革最大的困难,是那些还未入朝为官和已经入朝为官的读书人,这些人才是朝廷的根基,不可轻易得罪他们。”
叶蓁蓁一开始想不明白,但崔维桢一提叶家村,她顿时恍然大悟。
这年头读书人为什么要考取功名,入朝为官?无非是为了权利二字罢了。从考中秀才开始,朝廷就对读书人许以福利,不仅能够免除徭役,还能每月得到官府的补贴,等考中了举人,更是不得了了,挂在举人名下的田地,都可以免除赋税的。
就像崔维桢,他考中举人后举村欢庆,除了村里出了大人物这个原因外,还是因为名下田地可以免除赋税。
当初为了争取有限的名额,叶家村的村民差点要大起来呢,随着崔维桢官职越高,得以免除的数目也就越多,等到他做了大官,良田万顷,家财万贯都不成问题。
崔维桢的情况,是天底下读书人的一个缩影,人家费尽心思考取功名,为的是当人上人,不仅人口税可以做手脚,田税也能免掉,这样天大的好处说收回就收回,他们肯依才怪。
读书人的口诛笔伐是非常恐
怖的,但凡惹他们不痛快,史书野史都能把人骂得狗血淋头,忠臣被造谣成奸臣的都大有人在,试想,谁愿意身后骂名呢?
然而崔维桢的改革事业是注定要得罪这群人的,如果现在替他们创办了书院,有一份香火情在,日后也不知被反抗得太厉害。
读书人也要面子,总不能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
皇帝这是为崔维桢日后的改革提前造势呢。
叶蓁蓁恍然大悟,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实在是太伤脑筋了。
她不情不愿地承认了自己智商不足:“你们这样走一步想十步,平日里不觉得脑子疼吗?”
崔维桢满是学霸的自信从容:“转念便来的谋略,何须费脑?”
叶蓁蓁:“……”
你牛你牛,我无话可说。
看她一副被打击得不轻的模样,崔维桢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