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虽然甚少交际,但在临西县还是有不少关系,很快就打探到元宵节当晚,与叶三勇一起出现的妇人身份。
妇人名慕霞,是龙虎班二当家的未亡人,她丈夫一年前在押镖过程中受害身亡,从此成了寡妇,也不知什么时候与叶三勇生出情愫,渐渐眉来眼去起来。
难怪叶三勇三缄其口,勾搭上一个新寡妇人,确实不怎么光彩,但慕霞只要守满孝,夫家同意后,还是可以继续嫁人的。
只是那晚看叶三勇的态度,似乎有些逃避?
她很快就明白其中缘故,因为叶三勇来找她了。
“臭丫头,你是不是偷偷打听你三叔我了?”
叶三勇虎着脸,开口就是兴师问罪。
叶蓁蓁并没有被吓到,坦然地说道,“是呀,谁让你遮遮掩掩不告诉我的。”
瞧这理直气壮的架势。
叶三勇气得瞪眼,最后还是他先败阵下来,灌了一口茶水,无奈地说道,“你霞婶子的亡夫对我有知遇之恩,当初是他让我进龙虎班的,在他亡故后,我见慕霞寡居实在可怜,一直多有照顾,没想到……”
没想到就照顾出感情来了。
感情这事儿实在说不清,
叶蓁蓁肯定是站在自己人这边的,便问道,“霞婶子夫家还有什么人吗?”
“只有大当家了。”
叶蓁蓁又问:“大当家知不知你们的事?”
叶三勇复杂地摇头,“并不知道,我也不敢与他讲。”
再勇敢的人面对感情,也会变成懦夫。
叶蓁蓁真诚地建议道,“找个恰当时机与你们大当家谈谈吧,霞婶子是女人,显然是不愿意不明不白地跟着你的,再说了,你也该成家立业了。”
“长能耐了啊,都管起你三叔的婚事了!”
叶三勇显然不愿意谈这个话题,再次故作凶狠地瞪过来,叶蓁蓁哼了声,“别人我还不乐意管呢。”
最后,叶三勇又向她讨了坛桂花酒才离开,结果第二天,慕霞就登门了。
今日的慕霞打扮得中规中矩,面容依旧姣好艳丽,但已经没有在叶三勇面前的风情无限,可以看出她刻意往温良恭顺方向靠拢。
这般郑重其事的态度,像是来见家长似的。
叶蓁蓁看出她的紧张,给她斟了一杯茶,主动开口问道,“霞婶子,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到她的称呼,慕霞终于松了口气,稍微恢复那晚热
情大方的性子,“蓁蓁,你不介意我这么称呼你吧?”
看到叶蓁蓁摇头,她才继续说道,“今日我是来道歉的,元宵节那晚实在太失礼,让你见笑了。”
当时她不打招呼就跑掉的,作为长辈,实在是太丢分了。
叶蓁蓁并没在意这点儿小事,反而说道,“霞婶子太见外了,我三叔一个大男人过日子,肯定少不得你帮忙打理,我还得感谢你呢。”
慕霞紧绷的脊背渐渐放松下来,有意无意地说道,“他一个人过日子难免粗糙,等到成家立业就好了。”
叶蓁蓁明白对方的来意了,这是来试探叶三勇的态度了。
估计是叶三勇昨日又去她那里,露出什么端倪被她看出来,直接就找上门来了。
她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三叔并非不愿成家立业,只是心里有些顾忌,霞婶子若是有意愿,不妨与夫家说清楚,等你出了孝,也好议论终身大事。”
慕霞恍然大悟,终于明白叶三勇在纠结什么了。
她郑重地向叶蓁蓁道谢,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盒子,“你三叔送我几坛子桂花酒,听说是你亲自酿的,我很喜欢,便想着给你回礼。正
好我有一张家传的美容方子,你肯定会喜欢。”
叶蓁蓁是真的惊喜了。
慕霞容貌出色,可见平日保养有道,她的美容方子肯定不是什么大路货,叶蓁蓁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伸出去的手。
但她还是忍了下来,忍痛摇头,“不过是几坛子酒罢了,并不值当什么。霞婶子喜欢喝尽管向我要,你的美容方子是不传之秘,我不能白占便宜。”
慕霞脸上笑意更深,心道不愧是深受叶三勇看中的侄女,这份心性和品性,果然是常人难及呢。
也正是看出叶蓁蓁在叶三勇心中的分量,她今日才登门拜访的。
“不必与我见外,不过是私人方子罢了,我没指望用来养家糊口,但对你就不同了,满庭芳的胭脂我也常用,今日算是投其所好了。”
叶蓁蓁盛情难却,高兴地把方子收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这里有好几套满庭芳的胭脂水粉,婶子你带一套回去吧。”
慕霞没有拒绝,笑着应下。
至此,双方建立了友好往来的交际关系。
等到慕霞离开,叶蓁蓁就迫不及待地开始研究慕霞带来的美容方子,并尝试着动手制作,于是崔维
桢赴会回来,就对上两张乌漆墨黑,只剩下眼白的脸。
崔维桢:“……”
幸亏不是晚上,不然肯定得吓死人。
即便如此,他还是花费时间平复了受到惊吓的心脏,“你们脸上抹的什么?”
被儿子撞见自己这副模样,崔大娘有些不好意思,好在脸上糊着黑泥,表现得并不明显,她轻咳了声,“蓁儿说这是美容面膜,非要给我抹上,看着怪吓人的。”
原来您老也知道啊。
崔维桢看向罪魁祸首,她正绷着脸,含含糊糊地说道,“这是霞婶子送的美容方子,我改进了一下,做成面膜了。”
这么长的句子,只见她嘴巴在动,颌骨没有半点起伏的弧度,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
崔维桢叹为观止。
这大半年来,他见过叶蓁蓁各式各样的美容花样,不是往脸上拍黄瓜,就是抹蛋清,现在连黑泥都来了。
他觉得,要是她某日把自己的脸抹成煞白的鬼样,他都不会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