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后就是两家人了,大房势必要搬出去,房子便成了个问题。
这年头村里建房子,都是招呼左邻右舍一起帮忙的,这会儿正是农忙,根本空不出时间,等到粮食收了,天也该变冷了,就更加不方便建房子了。
叶蓁蓁心里有打算,回去就与崔大娘和崔维桢商量。
“桢哥儿过几天要上县学,肯定不能每日来回,与其让桢哥儿住宿,还不如在县上置办宅子,咱们一起搬过去,如此也好方便照顾。娘,桢哥儿,你们觉得呢?”
叶家村只是暂时落脚处,谈不上故土难离,既然现在有条件离开,自然没必要委屈自己,两人都同意了。
崔维桢和叶蓁蓁揣上银子,一起去县上找房子。
类似叶三勇那样的别院不好找,他当初是捡漏,只花了六十两就买下便宜又地段好的宅子,想要买到满意的宅子,还得慢慢找。
叶三勇已经搬到别院住了,他算是半个地头蛇,整个县城就没他不熟悉的,直接带着小两口转悠,最后叶蓁蓁看中了一座两进的宅子。
这座宅子距离县学不远,是才建上不久,家具都很齐备,还没住过人,听说宅子
的主人要随儿子上京城,才拖人卖了。
价格有些贵,要一百五十两。
去除这阵子的花销,崔家还有二百两,倒也能买得起,崔维桢也没意见,直接拍板成交,去衙门转移登记了地契,这处宅子就属于崔家了。
叶蓁蓁非常高兴,雇佣了几个婆子把宅子里里外外清扫一番,回去叶家村后已经是傍晚,崔维桢翻了历书,明日宜搬家,正好一次性解决了。
至于这座老房子……
叶蓁蓁不好意思地看了崔维桢一眼,“桢哥儿,老房子就卖给我爹,您看可以不?”
她急着买房子,崔维桢也猜到几分,这会儿直接摇头,“不用了,也不值当什么银子,直接让岳丈他们住就行了。”
虽然知道桢哥儿不会计较这等小事,叶蓁蓁还是松了口气,“多少都要收些银子,免得村里人说闲话。”
崔维桢由着她去了。
第二日,叶蓁蓁把叶大勇叫来搬家,顺便说了昨晚的商议结果。
自从搬家后,大房住在祖屋,每天都要受二房的白眼和讽刺,叶大婶都被气得吃不下饭了,正愁着房子的事,谁料到,他家闺女无声无息地帮忙解决了。
叶大勇欣喜若狂,连忙让虎娃通知叶大婶拿银子,叶大婶揣着银子匆匆赶来了,把这些天得到的银子一股脑地塞给叶蓁蓁,叶蓁蓁只拿了一两,其余的都推回去了。
叶大婶有些焦急,“当初桢哥儿买了这座房子,也要五两银子呢,你,你这是做什么!”
“亲家,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崔大娘知道叶大婶顾虑什么,语气十分缓和,“桢哥儿原本是不要你们银子的,蓁儿把你们被说闲话,只意思意思地收了一两,你要是再争执,那就见外了。”
叶大婶这才收回银子,觉得大丫真是嫁到了好人家,等她见了崔家在县上的宅子,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大丫日后是要享福了。
临走前,她把叶蓁蓁拉到角落嘱咐起来,“大丫,你现在过的日子,娘是想也不敢想的,崔家人对你好,你更好惜福,尽快给崔家开枝散叶才是。”
叶蓁蓁有些窘,她和桢哥儿都没同过房,哪来的孩子?
而且这具身子才十六岁,还未发育完全,是在不宜过早生生育。
这些都不能直说,她敷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娘,您别操心了。”
结果一回头,就见到站在桂花树下的崔维桢。
前边的院子也种了一棵桂花树,这会儿桂花已经完全盛开,在微风吹拂下簌簌地下起桂花雨,崔维桢负手站在树下,眉眼间似乎带着某种笑意,经桂花的香味酝酿,竟是比陈酒还要香醇醉人。
叶蓁蓁连她娘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呆呆地看着花树下的青年,魂儿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崔维桢向她走来,携裹了一身的桂花香气,他倾覆着身子,彼此只剩下巴掌宽的距离,呼吸可闻。
“听说,蓁蓁要给我开枝散叶?”
一股热浪直冲脑门,叶蓁蓁脑子瞬间乱成一团浆糊,下意识地反驳道,“没,没有!我没说过。”
崔维桢似乎遗憾地叹了口,“看来蓁蓁是不愿意……”
“谁说的,我愿意!”
焦急的辩解脱口而出,待瞧见崔维桢眼底戏谑的消息,叶蓁蓁才知道自己上当了,顿时恼羞成怒,“大骗子,大坏……”
最后一字还未脱口,就被突如其来的吻封缄住双唇,不同于醉酒那夜的生涩与横冲直撞,这一
吻细密而谨慎,就像一壶桂花酿,在口腔缓缓绽开,全是浓烈绵长的酒香味儿,熏陶得人神智不清起来。
叶蓁蓁整个人都呆住了,也不知过了有多久,仿佛是一个世纪,等到她恢复神智,发现自己像被人抽去全身骨头似的,软绵绵地搭在桢哥儿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喘着粗气。
这、这也太丢人了吧?
嘴唇被纤长如玉的手指点了一下,紧接着是一声轻笑,“桂花味儿的。”
他的目光漆黑深邃,仿佛荟萃了所有的日光,明亮得惊人,叶蓁蓁只有一个感觉,仿佛自己是被大灰狼看中的猎物,下一刻就要被拆吃入腹一般。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桢哥儿!
叶蓁蓁浑身一抖,控诉地看着他,“你偷袭!耍无赖!”
崔维桢眉头一挑,眼中闪过某种亮色,“所以说,蓁蓁要报仇吗?”
“谁,谁要报仇了?”
叶蓁蓁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某人水润的唇上,脸上一烫,立马就不自在起来,佯装恼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