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一名青年满脸扭曲的睁开了双眼。入目的,是由不断蠕动的血肉、鼓鼓跳动的巨大筋络和狰狞锐利的几丁质外壳构成的低矮天花板。
“啊……我还没睡醒吗?”青年的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刚刚他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了一个四周生着巨大的触须、身披厚重甲壳的金字塔型怪物,忽然链接到自己的心灵,说自己是什么亿万年难遇的绝世天才,天生就是当主宰的好苗子,要自己加入它的大家庭,当它的接班人。
都不等自己拒绝,面前就开启了一个红色的虫洞,一堆奇形怪状的触手将自己掳了过去。摁在了一个满是触须的绿色的池子里一通改造。
自己是爬出来,被摁进去,又爬出来,再被摁进去!最后还给自己裹了一层的好似虫蛹一样的东西。
自己在里面想动,动弹不得,想喊,喊不出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溶化、重组,惊悚的一塌糊涂……
关于梦的记忆就截止到这儿了。
这辈子再也不打星际争霸!
青年一边揉着脸,一边在床头摸索烟盒和打火机。
但最终啥也没摸着。
“算了,不抽了。”还挺奇怪的,往常的早晨自己不来支烟会特别难受,现在却毫无这种感觉——难道我终于戒烟成功了?
青年抹黑向家阳台的方向走去,没穿衣服,但他也不打算开灯,反正大晚上的,只要没人拿探照灯照他,自己就是光着谁也看不见。
没找到拖鞋,青年赤脚踩在地板上,只觉得脚下软绵绵的还带着些温度,全然不像瓷砖的样子。
“我昨晚也没喝酒啊……”
这怎么就平底走出来蹦床的感觉了?
青年念叨着,抹黑去拉窗帘、找阳台推拉门的门把手,可入手的,却是紧实而富有弹性肉质触感,细细感知,似乎还一跳一跳的,很有活力……
到了这个地步,青年就是心再大也发现不对劲了——我做的的噩梦,别是真的吧?
而就在此时,青年直觉手中的肉壁忽然一颤。竟是开始渐渐“肿”了起来。
那张原本充满放射性皱褶的墙面,膨胀了成了一个鼓胀的圆环,撑开了一个五六米大小的“窗口”。
光线撒入的同时,青年也见到了外面的光景。
这个窗口似乎开在百米高空,外面立着十数个高耸入云、不断蠕动的有机体建筑。
遍布黑紫色菌毯的原野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虫海,身处高地,那一个个的小东西在青年的眼中只有芝麻大小,而且还不断有大型单位从地下破土而出。
在上空,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生物扑啦啦的飞着,几乎前后挤在一起。孢子尘埃弥散在整个大气之中,将天空染成了昏黄色。
而最令人瞩目的,还是天空中,一个闪着雷霆的乌云漩涡,浮在自己所在的有机质正上方。那股毁灭气息仿佛要将整个星球撕碎。
“这什么玩意?”青年只来及惊呼一声。
一道粗大之极的闪电便从空中落下,直奔青年劈来。
强烈的电光将青年的脸映的惨白。
此时的时空仿佛一切都慢了下来,青年眼睁睁的看着闪电击穿空气,一点点将他笼罩其中,青年试图回忆自己的一生,却发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而就在此时,一个下半生拖着巨大的、好似蜘蛛一般虫腹,上半身覆盖大块甲壳,却隐约能看出一点人样的巨大怪物,浑身带着红光突然蹿了过来,挡在了他的身前,一把将他抱在怀中。
梦中将他吞入的虫洞再度出现,将两人包入其中……
噼啪——
雷暴之下,周遭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
正午
一名青年满脸扭曲的睁开了双眼。入目的,是一片片嫩绿的树叶,和被叶子阻挡显得稍有些零碎的蓝天白云。
“啊……我还没睡醒吗?”青年支撑着从草地上坐起,总觉得这话稍微有些熟悉。
刚刚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一个四周生着巨大的触须的……我类个去!
坐起的青年赫然发现,自己的面前草地上正立着一个身披甲壳、生有四手的怪物,正是在闪电降落的最后一刻出现将自己抱住的那个家伙。
只是此时的它状态极为糟糕,浑身焦黑,下半身类似蜘蛛的腹部连同长着蹼膜的蛛腿一并消失,就连脑袋都缺了大半——它的脑袋有一个类似异形却覆盖大块甲壳并生着大量触须的长长后脑勺,那玩意断了大半,脸还是基本完整的。
不过它的脸覆满甲壳,没有嘴和鼻子,眼睛还是会发光的复眼,对青年来说,完好也和破相差不多。
但别看身体残缺,它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优雅的将自己的一双三指利爪交叠搭在自己小腹前、一双利爪对点拢在胸前,平静的给青年回话:“您此刻的精神活跃、意识清醒,主宰,您已经完全苏醒。”
也不知道它从哪儿说的话,明明连嘴也没有。
“您……怎么称呼?”青年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现在的感觉就很奇怪,仿佛自己一个念头就能控制面前这只怪物的一切。动作、语言,甚至是……思想。
“前任主宰叫我阿加莎,主宰大人。”
“主宰……指的是我?”青年一脸懵逼,“是刀锋女王的那个主宰吗?”
“刀锋女王?这是一个很古老的称谓,”阿加莎缓缓说道,“她曾经是虫群最强大的统治者,她所下达的命令即使到现在也根植于虫群的底层思维中,虫群至今无法清除科普卢星区的全部人类。”
青年张口,还想再问。但忽听一声响亮的咆哮,自丛林深处传来。
青年只觉自己的呼吸都仿佛停止了。这个动静,一听就是吨位不小的猎食者的吼声。
“这地方有熊?”青年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