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发现这种话,也就你二姐信你了。”打一回到屋子,顾初心便被老娘逮着说教,“你可得想清楚了,二丫以后可是要接手香皂生意的,这么单纯,真的好吗?”
“早着呢,慢慢来嘛。”顾初心毫不在意地说道,“二姐这段时间一处在自责的状态里,就让她松快松快呗。”
“给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吧?”顾有粮更关心这个。
“仔细说来,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顾初心手握茶杯,“信里只言片语,说得也挺模糊的。
我推测啊,林记香铺的老板林兴昌有个姐姐还是妹妹的,嫁进了明远侯府,或者是明远侯府有关系的人家。
明远侯府瞧上咱们的香皂,找上了他来给我们下套。
其实给他的信里我只写了十香膏的配方,并没有写用量。
他大概是心里有鬼,怕我继续纠缠下去,会揪出象谷花的秘密,便想着速战速决。
送我铺子,应该也是希望我能就此收手的。”
“他收手了,那侯府能收手?”
“自然没那么容易的。”顾初心道,“不过人能几弯几道拐的来对付咱们,想来还是有所顾忌的,咱们小心提防着呗。”
“来闹事的那伙儿人不是林记的?”舒韵惊讶地问道。
“若林兴昌说的是真的,那就不是。”顾初心道,“不过,也说不准,也可能是他想试探咱们的态度。”
不想爹娘再为这事儿浪费心神,顾初心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爹,那会儿郑家兄弟不是说要给咱们打口石磨吗?怎么还没动静?”
顾有粮边揉着耳朵边道:“刚刚还跟我说,明儿来装。咋的?想吃豆腐皮了?”
“还是爹最懂我。”
“把卤料准备好,等石磨一装好,爹就给你做。”
“嗯。”顾初心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对了,爹,筒车还没做好吗?”
“还差些零件,你二伯做着呢。”
“你选好架筒车的地方了吗?”
“你爹办事儿,你放心。”
——
第二日一早,郑家兄弟便抬着石磨过来了。
没有多余的屋子,直接给装在了门前的空地上。
直径一尺左右的石磨,占得地儿还真不少。
顾有粮上手推了推,别说,还真是好使。
泡豆子,磨豆浆……
卤豆腐皮出炉已经隔日下午。
顾初心深吸了一口,嗯,是曾经的味道。
拿起筷子,夹了好一些,一股脑地塞进嘴里,两侧的腮帮子鼓得跟只小仓鼠似的。
明明是可爱无比的模样,却让夫妻俩好一阵心疼。
他们闺女,都馋成什么样了哦。
“饶命啊,顾东家,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端着盘子的一家三口面面相觑,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盘子随手放在灶头上,三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只见那日前来闹事的壮汉鼻涕不是鼻涕眼泪不是眼泪的,正跪在地上,不停地冲屋子的方向磕着头。
“你怎么又来了?”顾有粮一脸的不耐烦,“林记把契书还给我们的事儿,你难道不知道?”
“顾东家,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只要能帮我把毒解了,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们。”壮汉挪了挪身子,将头对准了一家三口,猛烈地磕着。
顾有粮侧头问闺女,你使毒了?
闺女点头,嗯,要是啥都不做,不就显得我们好欺负了吗?
啥时候啊?
就他离开那会儿啊。
只他一个人?
啊!对啊!
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出神入化了?
嘻嘻,大概,或许,没多久吧。
舒韵看着暗地里打眼神官司的爷俩,一脸的无奈。
一把捏在顾有粮的腰上,示意他赶紧解决问题。
闺女可是还等着吃豆腐皮呢。
顾有粮清了清嗓子,“我问你,是谁派你来找我们家麻烦的?”
“是罗二公子,他让小的来这里帮林记香铺取货,说好事成之后给我们三百两银子作为报酬。”
“哪个罗二公子?”顾有粮蹙眉问道。
“吉临巷罗家的二公子。”
又问了那人的身高、相貌等特征,顾初心看向壮汉,“解药五十两银子一颗,你要几颗?”
隔壁屋子里,被惊着的白氏没忍住“嘶”了一声。
顾初心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再抬眸时,就听那壮汉问道:“敢问姑娘,我这情况,需要几颗才能将毒给解了?”
“每日一颗,连服三日,疼痛可去除大半。余下的疼痛,不出三日,即可自行消散。你身体那么强壮,抗一抗就过去了,没必要花那冤枉钱。”一脸的“我是为你好”的模样。
壮汉有些迟疑,回想起这几天备受煎熬的日子,最终还是咬了咬牙,道:“我要六颗。”
说完便从兜里掏出了三张银票,递给顾初心,还道:“这是三百两……”
咦!三百两
顾初心接过银票随意往袖袋里一塞,转身扔给他个小瓷瓶,“里面刚好六颗,瓶子我就不算你钱了,赶紧离开吧。”
“你给他使了什么毒药?”舒韵边往里走边问道。
“无睡丹。”顾初心将手指捏得“啪啪”作响动,“通俗一点儿,就是不睡觉就没事,一睡觉脑子里就跟有千万只蚂蚁啃咬似的。”
说完端起灶头上的盘子,不禁觉得奇怪,“我怎么觉得我的豆腐皮好像少了很多似的?”
“我的两盘好像也少了些。”舒韵也泛起了嘀咕。
唯独顾有粮端着盘子,大喇喇地往外走着,“想啥呢,你娘俩?咱们也算是守着门口的,有没人进来还能不知道?”
——
千初园里
在走廊里等候了一天的漓萱郡主,眼泪摩挲地望着那高大俊朗的背影,作势跟上去时,被满嘴大疱的青陌给截住了。
“郡主,请留步。”青陌拱着手恭敬地道。
刚刚还泪眼汪汪,满目可怜的人儿霎时间横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