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刚媳妇儿一手握着铲子,一手插着腰,冲地上的人吐了一口,怒道:“我们哪里知道?都搁家里干得好好的,那墙就被推了。”
“刁民,刁民,我要告县太爷去。”那妇人跳着脚骂道,“我们村容不下你们这群抢杀掠夺样样都干的刁民。”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付氏举着手里的烧火棍,“随随便便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我警告你,赶紧把人给我放了,要是让我女婿知道你这么欺负我们,非得把你们大卸八块不可。”那妇人指着付氏等人叫嚣道。
“大卸八块是吧?”怒极的付氏手里的烧火棍一下子砸在刚被大狗捆着的那人的屁股上,那人顿时发出一声哀嚎。
“你…你…你个不要脸的婆娘,往我家男人哪里打呢?”
付氏冲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举起手里的烧火棍又是连着两下。
“你…你…你住手!”妇人说着就要上前,却被她身边的女人拉了回去。
这时,廖村长被刚离开的人拖拽着往这边来了,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他媳妇儿孟氏。
“怎们回事?吵吵什么呢?”廖村长沉着脸,怒吼了一声。
隋刚冲他拱了拱手,道:“廖村长,不是我们不遵守村里规矩,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无缘无故就打砸我们的屋子。”
廖村长先是看了眼地上捆着的人,又看向被推倒的半面墙,问捂着胳膊的男人,“怎么回事儿?”
“他们欺负人在先。”那男人盯着顾初心恨恨地道,“一群外来户想骑在我们头上拉屎,凭什么?”
廖村长看向隋刚,沉着脸道:“我怜你们背井离乡,不曾为难你们分毫,但这不代表,我会任由你们欺负村里人。”
隋刚再次跟他拱了拱手,“村长的爱护之心,晚辈没齿难忘。有幸安定在这磐宁村,不管是晚辈还是晚辈的亲人,都十分的珍惜,断然不会随意滋生事端。”
舒韵这时候也站了出来,冲村长道:“廖村长,老实说,我们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他们这般到底所为何事。”
廖村长眉头一皱,看向刚才说话的男人。
那男人顿时叫嚷道:“是他们家老太太,我大嫂只是路过,便被她们羞辱了一顿。”
廖村长和后来的孟氏脸齐刷刷一黑,看向刚才跳脚的妇人,“孙氏,到底怎么回事?”
孙氏眼珠子一转,“我就问了句炭是打哪儿来的,又有什么错?谁知道她们在心虚什么?再说了,他们一群外来户,住着我们的房子,打着我们的柴,难道不该孝敬孝敬我们吗?”
越说到后面,越是理直气壮,双手叉腰,微抬下巴看着舒韵等人。
村长的脸色随着她气势的上涨越加的黑沉,平日里混搅就算了,眼下说这话,让新来的这帮子怎么看他?
可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贸贸然地说孙氏不对,那样岂不是相当于给新来的这帮子撑腰吗?
他同情这帮子人不假,但才几天时间,谁又晓得他们内里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呢。
顾初心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村长夫妻二人,仔细揣摩了一番,大抵明白了几分。
于是上前一步,看着孙氏道:“我的奶奶们都是顶顶好的,不可能干出无端辱骂之事。若是他们真骂了你,定然也是你做了什么让她们无法忍受的事情。”
说完又看向村长,“村长,片面之词不可信,我希望能听听奶奶们是怎么说的。”
廖村长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顾初心回头让大狗去叫人,而后再次看向村长,“敢问村长,我们脚下这片地乃至身后这山是归朝廷所有还是归村民所有。”
村长抿了抿唇,如实说道:“千初山归祁王殿下所有,殿下宅心仁厚,并没有将山圈起来,也没有阻止村民们上山。脚下这片地乃归朝廷所有,地上的房屋朝廷也予以回收,并给了我们补偿。”
顾初心跟他道了谢,而后看向孙氏,“你一口一个住着你们的房子,打着你们的柴,敢问你是皇上还是皇后?”
孙氏一缩脖子,紧张地四处张望,“你污蔑人!”
“污蔑你啥了?”舒韵嗤笑道,“难道不是你自己将朝廷和王爷的东西据为己有?”
地上被捆着的男人红着眼怒吼道,“村长,他们这么欺负我们,你就看着?”
村长沉着脸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等问清楚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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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大狗的诉说,老太太们皆气得不轻。
“刚才就该给她两个大嘴巴子。”许老太拍着大腿道。
卫老太深吸一口气,叫上王婆子和她一起回去,其余人则留在原地继续卖炭。
压制住心底的怒火,俩老太太把事情的始末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问廖村长,“任谁被她这么污蔑能善了?我们骂几句不过分吧?她让她女婿来抓我们去蹲大牢,我们也认了,回头再来动我们家房子是什么意思?还有没有王法了?”
舒韵这回也不答应了,“我们好不容易安生下来,就想着怎么尽快把日子过起来,以免给村里添乱。你们倒好,趁着我们家男人山上打柴的功夫,撵上门来欺负我们。这事儿没完。”
廖村长一个头两个大,心里都后悔死刚才的态度了。
否管是冯大人还是县太爷,一回又一回地跟他交代,要善待灾民,要善待灾民。
一向同情心泛滥的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够好了,谁知半路愣是杀出个搅屎棍来。
廖村长揉了揉泛着青筋的额头,冲一旁的孟氏使了个眼色。
孟氏心底微叹,上前两步拉过卫老太的手,好一阵说和。
卫老太却是摆摆手,“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怎么个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