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身上的衣服越来越不顶事儿。
好在宋老太知道蓑衣的编法。
路上碰到合适的干草时,大伙儿便会弄回来绑在板车上。
等晚上休息时,便聚在火堆旁跟着学编蓑衣。
顾初心兴致颇浓,连续忙活了三个晚上后,成功给自己编出了一件。
披在身上,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最后还不忘转上一圈。
整个儿感觉就跟上辈子搁试衣镜前试新衣服似的。
大伙儿被她欢乐的情绪所感染,一时间笑声不断。
有了笑声的加持,更是精神头十足,赶路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又一次超过两波灾民后,队伍再次拐上一条大路。
依旧是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灾民。
较之以往的慢吞吞前行不同,这道上的灾民正卯着劲儿往前跑。
顾有粮脸色微变,正要招呼众人退回到来时的路上,一头发花白的老汉突的栽倒在他脚边。
本能的想要后退,又想起后边有人,干脆弯下腰将老汉拉了起来。
老汉拍拍身上的泥土,冲顾有粮道了声谢,作势要继续往前跑。
大概是见顾有粮没有动静,便挥手招呼道:“虽说粥一直都会有,但早去一天就能早一天喝上。你们愣着不跑是等啥呢?”
“啥?”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给集体炸得一脸懵。
还是顾有粮率先回神,冲老汉拱了拱手,“敢问大爷,你们这般着急?是要去往何处?”
将将迈出步子的大爷一听他这话,连忙顿住身子,差点又摔了个狗吃屎。
还好顾有粮反应快,大步一跨扶住了他。
老汉站直身子,看了一眼前方,目露着急,说话时语速也快上了不少,“感情你们还不知道呢?往前五百里便是永安城。皇上不但在城门口设立难民施粥棚,还打开城门,接收灾民入城。”
惊喜又一次措不及防的到来。
顾有粮狠狠地松了口气,就在刚刚,他还以为是出了啥要命的事儿呢?
“敢问大爷,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前些日子去双虎山剿匪的军爷,他们特意派人给流民传了话。”老汉说完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得走了,你们也赶紧的跟上吧。”
“诶,谢过大爷了。”
顾有粮诚挚道谢,老汉却是头也没回地淹没进人群里。
顾初心两眼放光,一手拉着舒韵,一手握着卫老太的胳膊,连连道:“娘,奶,你们听见了吗?前面不但有粥喝,还有地儿给我们落脚呢。”
随着她这话,大伙儿都跟着兴奋起来。
兴奋到莫老头和沈老头等人都红了眼。
兴奋到宋老太几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感谢皇上,歌颂皇上。
顾有粮的眼睛有些湿润。
漫无目标的走了几个月,今儿总算是有了个准信,踏实了,终于踏实了。
使劲儿眨眨眼,再深吸一口气,顾有粮冲大伙儿招了招手,“走吧!”
晚上依旧寻了处可以挡风的地方休息。
“咱们从这里走到永安城还需要多久?”赵大水坐在草垫子上问道。
众汉子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顾有粮。
顾有粮招呼沈长发和隋刚,“挡着些。”
而后边点火边道:“按咱们现在的速度,也就十天左右吧。若是碰上下雨啥的,时间可能还会长上一些。”
“也不知道到了永安城是个什么光景?”顾有地搓着手有些担忧地道,“咱们现在身无分文,别说买地置房,就是填饱肚子都成问题。”
顾有粮将打火机收进袖袋里,将周围的干草往火堆处拢了拢,说道:“皇上既然愿意接收流民,那肯定是有所安排的。其他不说,救济粮应该是不会少的。”
“老三说得有理。”沈长发道,“要是随便让灾民进城,又没个章程,那城里还不得变成跟咱们之前遇到的那些村落一样吗?”
“对,就是这么个理儿。”顾有粮点点头道,“只不过那救济粮应该不会太多,大抵也就是个吃不饱但也饿不死的程度。”
“只要有个落脚地儿,一天有顿稀米汤喝,我就知足了。”柳富贵一脸憧憬地说道。
“趁着这几日天气好,咱们加把劲儿,一天走上它个百八十里的,争取早点儿赶到永安城去。”隋刚咬着牙说道。
——
两日后,天空再一次飘起了绵绵细雨。
睡到半夜爬起来的顾初心以方便为借口,打着手电筒拉起她娘去了不远处的草丛里。
从空间里将上辈子的保暖衣倒腾出来,让她娘给穿里面。
她娘拒绝,想让她自己穿。
顾初心连连摆手,“我穿啥啊穿,那些都是我成年后的衣裳,跟现在的我一比,还不知道大了几个号呢?你穿刚合适。”
说完又在空间里翻翻捡捡,最后拿出一件宽松版的羽绒服,歪着脑袋思考了好一阵,“你说我爹能穿吗?”
将保暖衣套进身上的舒韵拿到手里比划了几下,摇头:“我看悬。别看你爹现在瘦,可块头在那儿呢。”
“那怎么办?”顾初心有些着急,“娘,你会裁衣服么?”
“有点记忆。”舒韵偷偷瞧了她一眼,抿着唇,短暂的纠结后,问道,“我…以前那缝纫机还在么?”
“在呢,在呢。”顾初心连连点头,手一挥,某某牌的老式缝纫机霎时出现在面前。
舒韵抚着缝纫机,一时间有些感慨,“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摸到它。”
顾初心靠在缝纫机上,双手撑着下巴,安慰道:“娘,你也别伤心了。
咱不是就快找到落脚地了吗?
等赚了钱买块地,按咱家的格局修一套房子,到时我将空间里的家具都移出来。
咱们复制一个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家。”
“好。”舒韵抹抹眼角的泪水,面带笑意地看向她,“给保暖衣和毛衣防寒服都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