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是做室内水电的,向来的处事原则便是以和为贵。
而林老大态度诚恳,又一再请求,她爸最终还是答应了,只是也没要他家的任何补偿。
如此,林家的房子就在她家旁边建了起来,不但外形一样,就连颜色也极为接近。
那时的顾初心听她妈说完这段后,撇了撇嘴,说道:“要我说,人家自愿给的补偿我爸就该接着。要知道,若是他们那边来了贼,我们这边也得跟着遭殃呢。”
当时,她妈正扫着院子,听见她这话后,愣是提着扫帚撵了她一整个院子,最后以一句“你那破嘴,就不能说句好的”结束了追逐。
一语成谶时,顾初心觉得,老妈骂得一点儿都没错。
她还真长了一张破嘴。
揉了揉腮帮子,顾初心缓缓移到床边,从床底下取出防狼棍,再轻手轻脚地走到窗户处,借着预留的缝隙,仔细观察着外面的平台。
想看看那该死的贼进了哪间屋子,能不能找着机会往他脑袋上敲上一闷棍。
浓浓的血腥味传来,顾初心下意识地垫起脚尖,将额头贴上玻璃看向窗台下边,借着外边路灯的光晕,对上的却是一双惊讶的眸子。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左手猛地将身前的窗户划到另一边,而握着防狼棍的右手迅速地砸了下去。
哪知窗外的人却猛地翻身起来,还一把推开了她。
顾不上疼不疼了,顾初心翻身捡起防狼棍,打算和那该死的贼战斗到底。
只是还没站稳,又是“嘭”、“嘭”两声传来,人已经越过窗台向她猛扑过来。
倒霉催的,这一下也不知道是碰到了啥,只觉白光一闪,后脑勺顿时一凉……
饭可以多吃!
话不能乱说!
这是顾初心昏迷前脑海里的唯一念头。
——
又是一声巨响,顾初心只觉身体在不断的翻滚着,直到撞上一块大石头后才停了下来。
腰和大腿处剧烈的疼痛,让她只得咬紧了下唇,迟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疼意缓解,顾初心抬起脑袋,四下张望,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已经完全干涸的河沟里。
不远处分别躺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女人背对着她,男人的脸也被凌乱的头发遮盖住了大半,所以都看不清面容。
等等,男人,脸被头发遮住了。
心底泛起不好预感的顾初心,低头看向自己的上身,映入眼帘的则是布满尘土的桃红色半臂襦裙。
举起双手,在阳光下仔细端详了半天,白皙依旧白皙,水嫩依旧水嫩,可这小了一圈是个什么鬼?
不死心地摸了一把头顶,好嘛,不出意料地触及了两侧的发髻。
心底突的就腾起了骂娘的冲动。
好端端的,她招谁惹谁了?
自卫没成功就算了,还给她弄穿越了。
穿越就算了,但也别让她两眼一抹黑,连被穿的人姓啥名啥,家住哪儿都不晓得吧。
说好的“头一疼,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呢?
沮丧地捶了捶太阳穴,顾初心慢慢坐起身子,动了动腰和腿,虽然疼意依旧明显,但活动范围不受限,应该是没伤到骨头才对。
这么热的天,还是得给伤口消消毒的。
这般想着,顾初心伸手就要撩裤腿,突的的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自己的右手。
咦?这碘伏棉签是哪里来的?
再仔细瞅了瞅包装和日期,这不是她采购的那批生活品里的吗?怎么突然就出现在她手里了?难不成……
顾初心双眼一亮,脑海里想着自己才将将回去待了不到24小时的小楼房,顿时一股眩晕来袭。
双手撑住脑袋,直至眩晕结束,顾初心狠狠松了一口,心里跟着安稳了不少。
她家的小楼房跟来了,她采购的生活用品以及大伯母准备的米面油盐等等都还在。
有了这些,生活暂时也就有了保障。
抿了抿唇,想着古代人的保守,最终还是歇下了给伤处消毒的打算。
收好棉签,慢慢起身,挪到女人身边,轻轻拍了拍其肩膀,毫无反应。
于是加大了力度,女人身子一侧,姣好又熟悉的面容赫然映入顾初心的眼帘,惊得她双手捂住嘴的同时,一屁股坐在了干硬的泥块上。
良久,才平复心情,伸出颤抖的手指撩开了一旁的男人脸上的头发。
同样是久违的面孔,让一只手抱着双腿的顾初心瞬间泪目。
两年了,狠心地都不曾在她梦里出现过的两张脸,如今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眼前,让她的心如坠入滔天骇浪中一般。
生怕现在只是自己一直期盼已久的梦境。
身体的颤抖牵扯到了腰上的伤处,疼意传来,顾初心总算是冷静了一些。
伸出依旧颤抖的右手,放在女人右手的脉搏处,仔细感受着。
她的专业是中药学,并不擅长望闻问切。
好在曾经在远房亲戚家的中医门诊待过一段时间,对于一些并不复杂的情况还是能处理的。
连着为两人诊了脉,确定脉象平稳后,这才从空间里掏出银针,往他们的手上和脚上各自扎了几针,在他们转醒前,收起银针扔进了空间里。
顾初心往后退了几步,坐在泥土堆上,卷缩着双腿抱在胸前,眼也不眨地盯着已然坐起身子的两人。
女人一手撑在地上,一手使劲儿揉着同侧的太阳穴。
男人则右手扣着后脑勺,不停地扭动着自己的脖子。
顾初心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或许是她的哭泣声惊动了两人,使他们不约而同的看过来。
舒韵看着蜷缩在一堆的小女娃,心底一惊,仔细搜索了一番原身的记忆,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心心……”按住已然快要跳出的心脏,舒韵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两个字。
顾初心脸上的泪痕更甚,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