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
幽静的厢房内,正躺着一个紫衣女子,面如白纸,气若游丝,显然是伤得不轻。
秦默下手并没有保留太多,除了没能要了吴灵玥的命,几乎给了她最沉重的打击。
灭神斩的刀势,当真有撼天之力,区区肉体凡胎很难抗衡。
况且。
秦默的灭神斩只是大成,还没有到圆满这一步,做不到收放自如。
当然了,重创吴灵玥,本来也是计划之内的事。
“秦兄是个做大事的人,我还生怕秦兄怜香惜玉,狠不下心来。”
看着虚弱垂危的紫衣女子,顾流云不由感慨道。
吴灵玥的脸色,甚至比他还要惨白。
“既然答应你演好这场戏,自然要全力以赴。”
秦默淡淡一笑。
吴灵玥的确很优秀。
放在俗世,属于千百年难遇的天骄。
再加上她强大的心性与意志,未来成就不可估量。
即便加入三大宗门,至少也是真传弟子起步。
面对这种才貌无双的天骄,哪有几个少年不动摇?
顾流云还生怕秦默手软,让人看出了破绽。
可秦默绝非等闲少年,他的心性超出同龄人不少,还是拎得清局势的。
再者说,见识过大川大河的人,又岂会因为涓涓小流而感叹?
与南宫雪霁比起来,吴灵玥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费尽心思演这么一出,吴敬山会来么?”
秦默看了一眼顾流云,心有疑虑。
“相信我的判断,我太了解吴敬山了,即便明知是个局,他也一定会往里跳的。”
顾流云笑了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他的计划,或者说,皇室的计划,其实并不复杂。
这次吴家来人不少,可谓来势汹汹。
想要一举掐灭吴家的气焰,光是学宫论武还不够,还得更狠才行。
故而,大禹帝拟了一道秘旨,要让吴家这次有来无回。
不管是吴灵玥等天骄,还是吴敬山这种位高权重的族老,全都不能活着离开王城。
当年太子南巡,皇室所受之屈辱,必须血债血偿。
而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了顾青元身上。
为了帮父亲分忧,也为了替母亲报仇,顾流云主动参与了这次的计划。
炎京吴家,坐拥半个南域,权势滔天。
如果没有一条合理的罪名,即便是大禹帝也不敢轻易动手。
如何给吴家扣上一顶足以灭族的大帽子,这才是需要攻克的核心难题。
按照帝国铁律,能让吴家无法翻身的罪名,几乎就只剩下一条了。
那便是,谋逆!
你吴家再怎么权势滔天,但凡涉及谋逆的范畴,一定会引发民怨。
毕竟,大禹帝在位这些年,治国方面还算凑合,不说太平盛世,至少也是国泰民安。
在民间风评上,大禹帝勉强可以和好评沾上边。
不过,大禹帝年事已高,心气也不如当年了。
如同一头垂垂老矣的雄狮,早已失去成为森林之王的野心了。
相较之下,太子在民间的呼声更旺。
很多人都希望太子继位,成为新的大禹帝,进一步发展国力。
在百姓心目中,太子早就是新王的不二人选了。
倘若吴家被扣上了一个“刺杀太子”的罪名,无异于谋逆,同样是一个灭族的死罪。
“秦兄,我为你引荐一人。”
就在这时,顾流云打开房门。
门外,是一个身形修长,仪表堂堂的青年。
青年与大禹帝七分相似,但更多了几分锐气,仿佛一把按捺不住杀气,即将出鞘的宝剑。
他身着一袭黑金蟒袍,腰悬一柄短刀,步入房间时,走路生风。
来者,正是当朝太子。
“参见太子殿下。”
顾流云抱拳一礼。
秦默神色微变,打量了对方一眼,也是拱了拱手。
“不必拘礼。”
太子殿下不苟言笑。
当年南巡之事,如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隐隐作痛。
曾经那个天真烂漫的小皇子,已经脱去了青涩,渐渐有了几分掌权者的模样了。
简单寒暄两句后,三人便进入正题了。
“吴灵玥不是普通的吴家天才,而是‘灵’字辈第一人,是吴家的门面,吴敬山绝不会无动于衷的。”
顾流云冷冷一笑。
吴灵玥战败,这本就打了吴家一记响亮的耳光。
而现在,她更是如战利品一般被人捡走,简直是耻辱上的耻辱。
这件事一旦传回炎京,会造成什么样的舆论?
他吴家的颜面何在?
吴家子弟还敢上街么?
吴家高层又该如何做出回应?
这一系列的问题,如一座座大山压在吴敬山头顶,让他几乎失去了冷静思考的能力。
顾流云收集了很多吴家人的资料,对吴家高层了若指掌。
吴敬山什么性格,他甚至比吴敬山本人更清楚。
“我料定,吴敬山一定会闯入太尉府救人,而且就在今晚。”
顾流云一脸笃定之色。
“只要他敢来,当年南巡之仇,我必定让他血债血偿。”
太子殿下语气森寒,眼中满是杀念。
当年,他到炎京之后,不但没有得到吴家的接待,反而遭到了不少冷遇。
而这其中,吴敬山就是领头人。
“当初那一战,除了吴家老祖之外,这吴敬山杀的人最多,包括柳前辈的弟子,就是死在了他手上。”
顾流云沉吟了一声。
当年皇室派人奇袭吴家,就包括了柳若风的亲传弟子。
可惜,他最终死在了吴敬山手上。
而且,死状极其惨烈,是被砍了双手,挖了双珠,割了双耳,最后挂在了城头之上,含恨而终的。
对于一名箭师而言,没了眼睛、双手和耳朵,比杀了他还痛苦百倍。
“当年这件事,让柳前辈痛苦了很久,可惜吴家太强,他一直找不到报仇的机会,这次机会来了,我相信柳前辈不会手软的。”
顾流云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