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炀拿着那条领带, 主动还回去了。
“段舟律叔叔。”任炀道歉,“不好意思,昨晚喝得有点多。”
醉酒不是失忆, 昨晚的失礼还是记得的。
好在段舟律叔叔并没有计较,接过领带,仔细折叠好, 放在桌子右上角。
酒后失态只是一次意外, 并不影响他们的关系。
费沉依旧是那个沉稳可靠的叔叔, 任炀也回归了自己的家长身份,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任炀回到房间,给任奥添换衣服的时候, 还特意说道:“你看叔叔都把扣子解开了, 你的扣子也不用系了。”
今天任奥添也是穿的沙滩衬衫, 听到任炀的话后,连忙跑出房间一看,叔叔今天确实松开了两粒扣子。
没有了领带, 费沉今天看起来比平时更随和一些,身上气势没那么凌厉。
任奥添学着叔叔解开扣子, 然后回洗漱间刷牙去了。
段舟律起来得晚一点, 来到客厅时,看到叔叔和任奥添都没有系扣子, 于是把自己的扣子也解开了。
酒店早餐是西式, 除了正餐, 还附赠了一份特色甜点蛋糕。
只是今天的甜点蛋糕是榴莲味的, 两个小朋友都不爱吃。
任奥添一闻到榴莲味就抗拒, 拿着这份榴莲蛋糕, 想往段舟律那边推。
段舟律连忙躲开, 背着身子惊呼:“我不要!”
现在的段舟律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傻白甜了,看透了任奥添的性子。
任奥添遗憾,只好拿着这份蛋糕来到书桌边,把蛋糕给叔叔吃,说:“蛋糕给你。”
任炀也在客厅里,看到任奥添把蛋糕特意留给叔叔,心情一时有些微妙,问道:“把蛋糕留给叔叔,不给舅舅吃吗?”
任奥添拉着舅舅回到餐厅,小声道:“蛋糕不好吃,给叔叔吃。”
虽然已经压低声音,不过书桌边的费沉还是能听到这句话,放下手里的英文杂志,看着桌子上的那个精致小蛋糕。
就只是一个榴莲蛋糕,偶尔小朋友任性一两次,费沉不会计较。
不过之后几天里,任奥添碰到不喜欢的菠萝蜜,或者是不喜欢的当地特色煎饼,全都留给叔叔吃。
在任奥添又一次将餐盘小食推到费沉面前时,费沉放下刀叉,望着对面的小朋友,突然问道:“寒假作业写了吗?”
“没有作业。”任奥添拿着叉子,把盘子里好吃的虾肉分了一半在舅舅碗里。
费沉点头,没再说话。
等到这次海岛之行结束,回到江城的时候,费沉让司机停在书店门口,然后下车去了一趟书店。
很快,费沉从书店回来,手里拿着两本练习册。
“寒假作业。”费沉将练习册送给两个小朋友,一人一本。
车子送到城南时,任炀提着行李箱下车,还不忘提醒任奥添:“跟叔叔说谢谢。”
任奥添拿着那本练习册,面无表情说了声:“谢谢叔叔。”
城南还是冬天,刮到脸上的风很冷。
租房又没有暖气,回来之后,任炀连忙将木桌下面的取暖器打开。
大概是这次海岛度假太放松,住的是豪华套房,三餐可以送上门,每天穿短袖在海边玩。
现在从夏天突然变到冬天,还有些不适应。
明明昨天还睡在三四百平的超大套房里,卧室自带洗漱间,今天就回到了这个小小的租房,全部面积加起来还没有套房的一间主卧大。
短暂的享受奢侈过后,回到了平凡生活。
在家休息一天,小吃店重新开业了。
可能是因为临近过年,附近不少店铺都关门,都回乡下老家过年去了。
店里的生意也不怎么好,没什么客人,天天待在店里还冷,窗口又漏风,任炀干脆关门,等年后再开业。
城南菜市场早就没人了,现在只有大超市还在营业,任炀过去买菜,顺便买点年货。
今年过年只有他和任奥添两个人,也没想过回老家什么的,稍微有些冷清。
任父的电话早就拉黑,完全断了联系,倒是二叔打电话问过一次,任炀还是没打算回去。
江城这么大,任炀也是成年人了,就算任父生气也没办法,找不到人。
除夕那天,任炀包了饺子,抹上辣酱。
两个人过年和平常没什么差别,围坐在取暖桌边看电视什么的。
就是小孩子睡得比较早,任炀早早关了电视,两人回房间睡觉。
睡觉前,任炀拿了一个红包,放在任奥添的枕头下,说:“放枕头下面给你压岁,明天再看。”
任奥添看了看自己枕头下的红包,又掀开舅舅的枕头,下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任炀将两个枕头放好,说:“小孩子才有红包,舅舅没有。”
任奥添乖乖躺好,等一觉睡醒之后,将枕头下的红包拆开,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五百块。
突然有了五百块巨款,任奥添没有乱花,而是从抽屉里拿出自己存钱的饼干盒,将这个红包放进去。
现在这个饼干盒里面存了小几千块,有舅舅以前给自己的比赛奖励,还有店里进账的一些零钱。
饼干盒里的钱越来越多,后来他还把自己小金库的钱也放进去了。
钱放在银行里有利息,任炀也问过任奥添要不要把钱存银行什么的,不过都被拒绝了。
任奥添数完自己的小金库,心满意足合上盖子,将饼干盒放回抽屉,然后去客厅看电视去了。
小孩子的假期日常没什么娱乐活动,就是看电视吃零食,然后睡觉。
可能因为天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
所以当任炀拿着一件毛衣马甲背心,想给任奥添换上的时候,发现扣子突然扣不上了。
这件毛衣背心还是元旦节那时候买的,都还没穿几次呢,现在就成这样。
也不知道是毛衣缩水了,还是任奥添长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