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一开始任奥添听不懂法语,他就没有把这些话翻译给任奥添听。后来任奥添自己能听懂了,就再也没有出来玩过了。
有了这句话,就是多了一个人证。
段舟律朝前走了几步,来到任炀身边,想像往常一样去牵任炀的袖子,“小羊哥哥——”
不过这次,任炀朝旁边避了一步。
任炀看着衣着整齐的段小少爷,保持了距离,低声道:“抱歉。”
段舟律是安立幼儿园的学生,富豪家的小少爷,和他们普通人不一样。
同样都是夏令营的学生,同样都是奥赛一等奖满分。
明明学校跟他们承诺过会给任奥添和段舟律一样的待遇。可到最后,段舟律胸前挂满小金章,可他的孩子却一个小金章都没有,还要被同龄人排挤。
哪怕理智告诉自己不应该迁怒其他人,可是他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
“双子星”小神童这个称呼,仿佛一个笑话。
任炀深深呼出一口气,压住情绪,朝主任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您放心,我会让他们做检讨,范老师停职处理。”
紧接着,主任联系了冯小少爷的家长。
接电话的是冯爸爸,知道小儿子闯祸后,并不关心,只是轻飘飘问了一句:“要赔多少?”
主任又联系了卫家小少爷的家长,接电话的是秘书。
秘书很熟练了,也是差不多的答复,直接给出赔钱方案。
对于两家的大人来说,赔钱是最简单的方式,甚至都懒得来学校一趟。
主任夹在中间,这两家都不好得罪,除了让两个小朋友写检讨和赔偿,没有其他办法了。
“两个小朋友的家里人都愿意赔偿,我们校方也愿意给您补偿。”主任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范女士我们会开除,开学的时候会给任奥添小朋友换班级,以后也会更注重孩子的心理健康,给孩子安排一个更负责的老师。”
主任还是很欣赏任奥添,只是校方能做的也不多。
他们可以开除老师、更换班级、做检讨甚至是赔偿,但是更多的就无能为力了。
安立幼儿园的每个小朋友背后都代表一个富豪家庭,没办法因为一个录音就开除,只能尽量赔偿。
“我们会争取,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赔偿方案。”主任看向任奥添,“可能旅途中有些疏忽,不过任奥添的语言天赋确实很强,一周已经学会法语的日常沟通。”
录音里刚开始是别人在对话,不过后面有一些是任奥添和其他人交流用法语交流的片段。能看出来一个零基础的五岁孩子,在七天内迅速掌握了基础的外语沟通能力,进步很快。
“我们有全国最好的教育资源,我相信任奥添小朋友在我们学校会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
“任奥添是我见过天赋最强的小神童,他在我们学校一定会有更好的发展,我相信这是他最好的选择。”
在说这些话时,主任很有底气,毕竟安立国际是教育资源确实是最好的。
以任奥添天赋和能力,只有在他们学校才能发挥出全部实力。
主任:“不管以后是出国留学,还是留在国内高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培养任奥添,他会是我们安立第二个小神童。”
任炀沉默。
其实他也知道这是校方能做的最大让步,确实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如果任奥添能留在安立国际上学,读一年预备班后就直升安立小学部,吸收这些最好的教育资源,进步会非常快。
哪怕以后考不上安立初中部,也能在市区考一个很好的中学了。
桌子对面,主任放缓语气,朝任奥添道:“任奥添小朋友,下周要不要继续参加夏令营?我们会给你换一个新的老师,换其他同学陪你一起去。”
任奥添牵着任炀的手,摇头道:“不想去。”
任炀低头,望向身旁的小外甥。
其实他很少听到任奥添表达对一件事的抗拒。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是在老家,那时候他参加姐姐的葬礼,任父想把任奥添送给堂侄女领养。可是当时任奥添却喊住他,说不想跟着那个阿姨。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当初带走任奥添这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因为任奥添现在跟着他住在小小的租房里,两人仅供温饱。就连好不容易得来的夏令营机会,结果他的孩子被别人排挤、被欺负。
他的孩子是在一周内学会了用法语沟通,可代价却是那么沉重,在那样一个环境下。
突然,任炀想通了。
任炀抬头,朝主任说道:“如果当神童的代价是要在这样一个环境,被老师穿小鞋,被同学排挤——”
“那我宁愿他当一个普通人,每天开心就好。”
过得开开心心,在普通学校当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压力。
主任听出言外之意,挽留道:“任先生,您再考虑一下,包括赔偿方面……”
“不用了。”任炀打断,将任奥添护在怀里,“我觉得贵校教育理念和教学环境可能不太适合我们。”
也许开除了一个范老师,会有第二个“范老师”,第三个“范老师”。
惩罚了两个学生做检讨,未来说不定还有其他学生欺负。
他不是大户人家,和这些富豪圈子融不进去,住在城南还要被骂是乡巴佬。
任炀握住任奥添的手,语气越来越坚定:“他不是学习机器人,也不是工具人,我希望他过得开心。”
不管任奥添身上戴着多少神童光环,拿过多少奖项,在他眼里也只不过一个五岁的孩子,只要一个鸡翅就能哄好。
他希望他的孩子每天开心,在学校和朋友打打闹闹,放学后就在家里吃鸡翅看动画片。
“抱歉,下一期夏令营我们不参加了,也不会再考虑入学的事情。”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