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奥添一手抱着花,一手被舅舅牵着,抬头时,看到舅舅怀里还有一束花。
任炀晃了晃手里的捧花,解释:“另外一个送给比赛的小朋友。就是上次我们义卖的时候,有个小朋友送了我们一盒巧克力,他今天要比赛了。”
任奥添瞬间明白任炀说的是谁了,是上次那个黑心小律师。
也是这时,任奥添才知道自己居然是要看小律师的比赛,说:“不去了。”
“昨天不是都说好一起去了吗?怎么了吗?”任炀停下脚步,蹲在任奥添面前。
任奥添没吱声。
任炀拿出了两张门票,商量道:“门票都给我了,真的不去吗?”
任奥添看着舅舅手里的两张门票,不去就浪费了。
短暂纠结过后,任奥添还是应下来,跟舅舅一起去了场馆。
两人来到现场的时候,比赛已经进行了一大半。
场馆观众席很安静,只有台上传来钢琴声。表演台上,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在弹钢琴。
任炀放轻脚步声,来到第一排找到自己的座位,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错过段舟律的出场。
评委席是单独在最前面的,而观众席第一排似乎是贵宾席,座位前面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摆着一瓶饮料,还有一张比赛出场顺序表。
任炀连忙拿过名单,一排一排扫过去,在名单末尾找到了段舟律的名字。
还好没错过,任炀松了一口气,抱着捧花,听着台上小朋友弹钢琴的声音。
来比赛的小朋友都穿着礼服,才五六岁的年纪就能弹得一手流利钢琴,气质不凡,一看就是富养出来的。
任炀看得惊叹,等着等着,终于,等到了主持人的报幕——
“下一位选手,安立幼儿园分部,段舟律。”
任炀打起精神,望着舞台那边,果然,看到熟悉的身影出场了。
这次段舟律穿上了小西装,头发也抹了啫喱做造型,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像个小霸总一样。
小小身子的段舟律走上舞台,朝台下看了一眼,鞠躬。
任炀打开了手机录像,趁机朝段舟律挥了挥手。不过观众席灯光比较暗,段舟律不一定能看到自己。
舞台上,段舟律来到钢琴前,深吸一口气,弹下第一个音。
等段舟律弹完一曲,任炀连忙推了推任奥添,带着外甥去后台找段舟律了。
后台很多人,还没出场的选手在候场,已经比完的小朋友还在等成绩。
任炀一眼就找到了段舟律,连忙过去,将手里的捧花送给对方,“恭喜!”
段舟律第一次收到花,有些笨拙的抱着捧花,说不出话。
任炀晃了晃手机,说:“你弹琴的时候我都录下来了,还挥手了。”
“我看到了!”段舟律眼睛很亮,小奶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喜悦。
因为任炀的到场,段舟律的心情很好,就连看到小奸商的时候,也不觉得对方很碍眼了。
就是小奸商怀里也抱着一捧花,和自己的好像是同款。
也是这时,一直高冷不说话的任奥添注意到段舟律的视线,故意把捧花往怀里缩了缩,说:“舅舅给我的,不给你。”
“我也有。”段舟律不甘示弱,又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花,哼了一声,“我的比你多一朵。”
任奥添连忙看了看两人的花,发现自己的花还真比段舟律少了一朵,气得眼睛都睁大了。
任炀被夹在中间,怕两个小朋友吵起来,连忙劝架:“没事没事,就只是一朵花。”
当时他做捧花的时候也没仔细数,看到两个大小差不多就没做了。
“不跟你吵。”任奥添扭过头,不想搭理这个黑心小律师,小手暗中握拳,在心中默默记仇。
两个小朋友谁也互相不搭理谁,三人一起待在后台,等着比赛结果。
所有选手比赛之后,裁判组统计好成绩排名,就可以当场出成绩颁奖了。
主持人上台宣布:“第一名,段舟律。”
伴随着音乐声,段舟律上台领奖,拿了一个小证书和奖杯。
领完奖回到后台的时候,段舟律还故意抱着奖杯在任奥添面前炫耀:“我第一名。”
记仇的任奥添压根不想理,把脑袋往任炀怀里一埋。
任炀一边给外甥摸头,四周望了下,问段舟律:“你家里人没来吗?”
之前他在观众席的时候,没有看到疑似段舟律父母的人,就连后台也没见到。除了带队老师,就只有自己找段舟律说话。
段舟律摇头:“都很忙。”
任炀还以为段舟律是父母太忙才没来,又问:“那你等下怎么回去?有人来接你吗?”
“阿姨会来接我。”
任炀点点头,稍微安心下来。
直到段舟律被老师带走了,任炀也带着小外甥回去了。
回去路上时,任奥添一直盯着怀里捧花看个不停,嘀嘀咕咕:“我的少一朵。”
任炀偷偷告诉小外甥:“你的叶子比他多。”
任奥添没吭声,还在一遍又一遍数花。
少一朵花实在是没办法,总不能中途回店里再拿一朵花。
直到回到租房楼下,看到一楼附近的花坛里长出野花了,任炀过去摘了两朵白色小野花,放进任奥添的捧花里,说:“现在你比他多一朵了。”
任奥添高冷点头,终于满意了。
段家老宅。
段舟律被保姆接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饭点了。
证书和奖杯在保姆那里,段舟律抱着捧花进门,一眼看到爷爷也在客厅里。
“爷爷!”段舟律连忙跑过去,“今天比赛我是第一名!”
老爷子头也没抬,还在盯着平板上的公司数据,点头应了声,说:“之后重新排一下课,下午的钢琴课改成数学。”
段舟律还乖乖等着,想和爷爷多说几句话,听爷爷夸奖自己。
可是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爷爷的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