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阮妤呆了下, 她抬头,神情讷讷地看着霍青行,问他, “你怎么知道?”
霍青行想了下,在忽略一些例如阮靖驰跟踪他以及要同他打架事的基础上和阮妤说了下今天碰到阮靖驰的情形,而后又添了一句, “我今天路过破庙的时候听到里头有动静, 我想他这会应该还在破庙。”
毕竟连饭钱都没有,更不用说住宿的钱了,而且这里也没有什么客栈给他住。
阮妤听他说的时候, 满脸的不可思议, 听完之后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就这个脑子还离家出走,真是个白痴。”
不过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阮妤刚才还焦急不安的心总算是定了下来,她抬手点着眉心,问霍青行, “你这会有时间吗?陪我走一趟。”她来青山镇虽然也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 但很少在镇上走动, 自然不知道那间破庙在什么地方。
“有时间。”
“那我们……”阮妤刚要开口,里间就传来阮母的声音, “阿妤, 吃饭了!”她一顿, 估计霍青行也还没吃饭, 便说, “你先吃饭, 等吃完饭, 我们再一起过去。”
霍青行垂眸看她,脸上有些诧异,他还以为她会先去找人。
阮妤岂会不知他在想什么,一扫先前担忧的模样,她这会又恢复成从前的样子了,扬起眉梢笑道:“也该让那小子长点记性。”
冷他一会正好。
霍青行闻言便展眉笑了。
他的阿妤有时候成熟稳重得连他都自愧不如,有时候却又跟个小孩似的,偏他爱极了她的模样,无论哪样都爱不释手,他把笑意藏于夜色中,抿唇应好,目送阮妤脚步轻快地回屋,这才转身往外头走。
等两人吃完晚饭,天色已黑了个彻底。
霍青行提着灯笼在门外等她,远远就瞧见阮父阮母陪着阮妤出来,“先生,婶婶。”他语气温和地跟两人打招呼。
阮父阮母朝他点了头,又蹙着眉问阮妤,“真不用我们跟去?”
“不用。”
阮妤摆手,“就这么一程子路,让霍青行陪我去就好,你们快进去歇息吧。”
阮母还欲再说,阮父却拦着,低声说了句,“好了,小孩子的事就让他们小孩自己去解决吧。”说完,又看着霍青行叮嘱道,“小行,你陪着阿妤,外头野狗多,你们俩小心点。”
“是。”霍青行颌首。
阮妤把避风的斗篷拢得严实了一些,然后从阮母手中接过食盒,这是以防阮靖驰那小子不肯跟过来准备的,便笑着和二老说,“好啦,爹娘,你们快进去吧。”
目送两人进屋,这才看向霍青行,“走吧。”
“嗯。”
霍青行看着她手里的食盒,十分自然地去接,指尖相触时,阮妤呆了下,率先避开,“不用,你还提着灯笼。”
“没事,天黑,你小心些走路。”霍青行语气温和,态度却坚持,阮妤看着他俊美沉稳的侧脸不由有些怔忡,被人拿走了食盒才反应过来。
“走吧。”霍青行看着她开口。
见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食盒,还特地把光亮都照在她的跟前,阮妤心里突然就有些暖。
无论是凌安城的霍青行还是青山镇的霍青行都让人有着巨大的安全感,仿佛和他待在一起,就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她也没再扭捏,轻轻嗯一声便和人往前走。
这会各家各户都已吃完晚饭,不似天暖时打开门户搬出椅子在门口闲聊,此时两侧门户紧闭,巷子里也只有犬吠的声音。
霍青行想到阮靖驰怕狗怕得不成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朝阮妤那边看了一眼。
“怎么了?”
阮妤察觉他的目光,笑着偏头看他。
她的脸在灯笼的照映下十分柔和,却不见一丝霍青行希冀的惧意,他五指有些遗憾地捏了捏灯笼手柄,收回目光,轻声说,“没事。”
阮妤挑了挑眉,觉得霍青行有些怪怪的,却也没多想。
直行走到最前面又左拐右拐了两次便到破庙前了,破庙环山远离人群,荒凉又偏僻。这要是夜里,阮妤一个人还真不敢来,不过这会有霍青行陪着,她倒是一点惧意都没有,远远瞧着这黑漆漆的破庙,她开口,“进去吧。”
“嗯。”
霍青行陪着她,注意着地上,时不时提醒一句,“小心。”
来时还不敢确定,不过进了破庙,看到在院子里的赤电时,阮妤就确信阮靖驰那小子真在里面了。
赤电是西域来的宝马,十分通人性,它原本在睡觉,听到声音立刻睁开眼,在瞧清来人时,浑身的戒备又一扫而尽,还非常黏人地朝阮妤那边靠过去,拿头拱她。
阮妤拿手轻轻抚着它的头,见它又伸头往霍青行提着的食盒探过去,一副饿坏了的模样,低头扫了眼,发现地上的野草都被他啃了大半,就知道阮靖驰那小子没好好喂它。
她刚刚多做了几块干菜饼,本来是怕阮靖驰饿着,这会——
她打开食盒,拿了一张饼递到赤电的嘴边,赤电立刻咬牙吃了起来。
原本还想再喂,门窗紧闭的破庙里突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阮妤心下一震,和霍青行对视一眼,也顾不得赤电,立刻抬脚往里头走。
要推门的时候,霍青行拦住她,压着嗓音和她说,“我来。”
阮妤点头,退后一步任霍青行推开了门,临近年尾,今夜月色格外亮,冷清的月色斜斜从木头窗棂外打进来,又有霍青行在前提着灯笼往里头照,阮妤一句“阮靖驰你在哪”还未出声就看到了不远处抱着柱子闭着眼鬼哭狼嚎的阮靖驰。
“你们这些臭老鼠给我滚,滚开点!”
“再过来,我就拿剑砍,砍你们!”
他说得咬牙切齿,一脸凶狠,偏偏身子抖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