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他爹娘说一声,但无论他们同意不同意都左右不了他的脚步。
他原本正揽着阮母安慰着,此时看着阮父犹豫了下,才开口,“……是。”
阮父看着他,似乎是在确定他的决心,许久,他才收回目光,淡淡道:“你想去就去吧。”
竟是没有阻拦。
阮庭之一脸错愕,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问,“爹,你答应了啊?”
“怎么?”阮父看着他冷笑,“你盼着我不答应?”
阮庭之也觉得自己奇怪,跟他娘能好好说话,但跟他爹,要是不互相刺一句,他就难受,现在看着他爹这一脸冷笑的模样,原本还悬着的心彻底放回到了肚子里。
这才对嘛!
刚刚那么好声好气,他还以为他爹被人夺舍了。
“我看你就是欠打!”阮父看着他这副样子,吹胡子瞪眼。
阮庭之却仍旧笑嘻嘻的样子,“瞧您这话说的,合着我好似特意等着您打我一顿似的,而且——”他看了一眼对面的阮妤,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明媚了,“妹妹还在呢,您可别吓着她。”
“呸!”
“你还知道你妹妹呢,回来没几天就要走,有你这样的哥哥?”平时温文儒雅的阮父此时被人逼得都快爆粗了,见阮庭之还好死不死伸手过来揽他,直接骂道:“滚远点,看着你就烦。”
阮妤目光含笑看着她爹跟哥哥的互动,一双杏眼弯着,心里也涨涨的,能看到这样的哥哥和爹爹,真好。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阮母虽然难过,但也没有再阻拦,只是一直叮嘱人去了外头要好好照顾自己,别什么都不管跟人家拼命,刀剑无眼,最重要的就是保命……阮庭之自然一一应下,原本想和他们说下军营的事,外头就传来一道尖锐的女人声,“大哥大嫂,我听说庭之回来啦?”
这熟悉的声调,就算不去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阮母擦了下微红的眼眶,往外头看,瞧见阮陈氏正朝他们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阮卓白。自打上回阮父在这宣布把金香楼交给阮妤打理之后,阮家二房就没登过门,今天过来还是因为一大早就听到了阮庭之回来的消息……如今瞧见阮庭之果然坐在屋子里,阮陈氏立刻无视阮妤的打招呼,冲阮庭之笑道:“庭之,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几个月都跑到哪里去了?”
“你说说你这孩子,放着家里不待,非要跑到外头去,你就不能替你爹娘想想?他们可就你一个儿子!”
她说得言辞关切,阮庭之却听得微微皱起眉。
他是不知道这几个月家里发生的事,也不清楚他们家跟二弟家闹了矛盾,只是听着“就你一个儿子”有些不大舒服,以前云舒在家的时候,二婶绝不会说这样的话。往对面看,妹妹打完招呼就又坐了回去,握着一盏茶慢慢喝着,似乎并不介怀阮陈氏的这番话,可他也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他一向是个藏不住的性子,不高兴就全摆在脸上,这会浓眉微拧,同阮陈氏问完好后就开口说道:“二婶,就算我不在家也还有妹妹,妹妹比我细心也比我更会照顾爹娘,您多虑了。”
阮陈氏哪里想到阮庭之居然会这样说。
她知道阮庭之一向跟阮云舒要好,原本还以为他肯定不会接受阮妤这个从未见过的妹妹,今天过来也是为了故意刺他们一顿。现在金香楼由阮妤管着,每个月分出来的钱比以前多了不知道多少,族里和她家那口子成天夸阮妤能干,她也清楚这样的情况下,她家卓白是怎么也不可能接管金香楼了。
按理说有钱拿,她是该高兴的,头上这几根金簪就是刚买的,衣裳也是前几日新做的。
可只要想到原本这一切的荣耀掌声都该属于卓白,她原本真能做个富家太太由一堆婆子丫鬟伺候,她这口气就怎么都平不下去。
都怪这个阮妤!
既然金香楼拿不到了,那能让阮妤他们一家不高兴也是好的。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回来才一天的阮庭之居然这么坦然就接受了阮妤这个妹妹,还出声维护。笑容僵硬在脸上,平日巧舌如簧的阮陈氏这会竟有些说不出来话。
阮卓白看着脸色不大好看的大伯一家,心中暗斥阮陈氏没脑子,不会说话就别说,早知道就不跟她一起过来了。
可他实在太好奇阮庭之怎么突然回来了,所以早上起来见阮陈氏要过来,自然也就跟了过来。这会看阮陈氏讷讷无言,只好温声帮腔,“大哥,母亲也只是关心你,并没有别的意思。”
“对对对。”
阮陈氏反应过来,尴尬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许是因为上回事件,阮父阮母心里存了个疙瘩,也就不似以前那般迁就阮卓白一家了,此时阮母冷着脸没说话,阮父到底还是念着他那个弟弟和这个侄子,便说,“庭之刚回来,我今天还得去书斋,等后天休息了你们带上小睿和老二来家里吃饭。”
阮陈氏自然应好,但她还是想打听下阮庭之这几个月到底跑哪里去了,索性待着不走,继续问道:“庭之,你这几个月到底做什么去了?我怎么看你晒黑了不少?”
这回阮卓白并未阻拦阮陈氏,而是低着头,等着阮庭之的回答。
他清楚阮庭之的为人,他要做的事,别人是没法阻拦的,所以他这几个月离开肯定是去了忠义王的军队,如今回来……莫非是没进军营?想到这个可能,阮卓白的心中突然一阵滚烫。
他早就厌烦透了阮庭之处处高人一等的模样。
凭什么都是阮家的子嗣,阮庭之就可以随心所欲,肆意洒脱?他却只能小意奉承,做什么都要在乎别人的眼光?生怕说错做错惹来旁人的不喜?既然他已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