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个世界里已经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江左努力保持镇静, 用仅剩不多的理智勉强地分析了一下当前的状况:一般这种情况嘛,对方不是劫财就是劫|色,再不然就是谋杀……
可是他最没有的东西就是钱财啊……那剩下的两种……
江左鼻头一酸:……我不想跟你玩了……你太色|情了……
那余下的两种情况里, 不是留了节操就是丢了小命, 江左已经分不出哪种情况更糟糕了,可是再仔细想想, 最糟糕的估计是先丢节操了再丢小命吧……江左用力咬住了右拳阻止了差点从嘴里溢出的哽咽声。
先失|身后丢命这个恐怖的念头刚浮起来, 江左的心就已经像被泼了盆沸水似的焦死了一半, 他尽量克制住在凉飕飕的空气中哆嗦着的两条细腿,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明明前几天晚上他已经跟沈医生在一个房间里睡了,要劫色早就劫了,有什么必要非要在这里用这种手段把他骗上来呢?难道不在家里下手是担心把家里弄脏吗……
想法逐渐卑微的江左往窗外瞥了一眼,只见薄薄的玻璃窗外黑兀兀且幽深的海上倒映着一轮诡异的惨月, 江左突然意识到, 沈医生之所以选在这里下手, 或许是因为海上弃尸更加方便……
江左打了个哆嗦,小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 突然一段削断了的苹果皮“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把江左纷飞乱飘的思绪扯回了房间里。
江左压着鼓鼓乱跳的心脏抬眸看去,见沈意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此时的房间里静了下来, 却不是完全的死寂,拍打着船身的阵阵海浪声显得有些喧闹却又渺远。楼下的宴会厅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这儿却静的只剩海浪声和呼吸声。玻璃罩灯投下的各色光影迷离,鳞鳞的流光在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转着, 似雾非雾。沈意棠眼锋半敛, 深沉的目光像躲在暗处蛰伏已久的野兽, 在接近猎物时抑制不住天性而从眼中泄露出了一丝兽性。
今天晚上沈医生毫无预兆下变得诡奇的举动、方才在宴会厅上听到的关于沈二少的传言、门外守着的保镖手里的枪和□□……这个晚上所有零碎的碎片残破不堪地拼凑在一起,带着尖锐的碎片棱角直直朝江左压来。虽然这些碎片拼不出事实的全貌,也足以把江左心中有着丫鬟命爱操心的沈医生人设压的粉碎,也把江左压的昏头转向了。
置身于这种对事况毫无把握的境况中,就像走楼梯时双脚踩空似的叫人心里一阵不踏实的发慌,慌张的神情突然浮现在脸上的江左语速很快地说:“那就这样吧,我肚子有点疼,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江左决定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好兄弟”沈皂给掐死,他二哥是这种恐怖分子为什么从来不跟自己提及啊?!!
江左放轻了呼吸,一边绷紧了皮肉,往门的方向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摸着门把正打算夺门而出,就听沈意棠略带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该不会不知道……”
沈意棠将削了一半的苹果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桌几上,他身形高大,一站直身子,投照在地上的巨大身影就黑煞煞地罩住了大半的家具,给静谧的房间平添了几分压迫感,他朝江左走了几步,“……进来了,就别想出去吗?”
已经把门打开了的江左梗着脖子扭过头去,满脸凶恶地大放厥词:“哪里来的臭猪猪在这里嘟嘟嘟,给老子死一边去……”
“只要踏出这个门,”沈意棠掀了掀眼皮子,他神色懒懒,从容而又闲雅,像极了在逗弄落进了网里的猎物,“不出三秒,你的膝盖就会被两颗子弹同时射穿……”
一想到那红红白白的画面,江左膝盖一软,握住门把的手已经僵住了,他缩了缩脖子,倔强地维持住自己所剩无几的自尊:“不出就不出,你那是什么台词,竟敢恐吓我。”
说着,又把已经开了一小条缝的门又不动声色地合了回去。
眼睁睁看着漏进房间的一束带有自由气息的光线随着自己的动作又被挡在了门外,悲伤到模糊的江左没忍住小小地呜咽了一声:……没有一个字我爱听的。
就在此时,沈意棠已经贴近了江左的背,他俯首凑在江左的脸颊边,一手往前捏住了江左的下巴,把他的脸扳了过来,将手上沾着的苹果的汁水用拇指的指腹慢慢地抹在江左的唇上。
江左大睁着眼,就见男人的脸离自己的很近,却因笼在墨灰色的黝暗阴影里看不真切,剩下隐隐的眉和眼,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唇上那略粗粝的指腹和馥郁带着果味的湿润,他动作极缓极重,手指上淬着寒凉,冻的江左打了个哆嗦。
江左一手抵在在门背上,正要把脸往另一侧别开,突然喉上一阵冰冷的尖锐感,江左瞳孔一缩,他眨了眨略有些干涩的眼睛,缓慢地动了动眼珠子朝下看去,就见男人刚刚还拿在手里用来削苹果的那柄刀子此刻正抵着他脆弱的喉咙,刀锋上还沾着晶莹透明带有香甜气息的果味汁水,像露珠落在了锋利的银色草叶上。
江左小脸刷白,只有眼眶尾微微发红,他放缓了呼吸,身子一动不动,仿佛已经被无情的刀子钉死在了门上。
“你很怕我?”沈意棠用指腹揉擦着江左嫣红的双唇间那颗小巧的唇珠,呢哝的声音低哑而灰暗。
面对手里拿着刀抵在自己喉咙上还问自己怕不怕的男人,江左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暴躁:你给老子滚!!
虽然在不同的世界里经历过好几次死亡,但江左明白,在现实世界里自己一旦挂掉没有重来的机会了,想到这里,江左头皮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