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命……
给江左穿戴整齐了,沈意樘忽视掉江左看向自己时略带怜悯的眼神,朝他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说道:“跟我来。”
有了纸尿裤再也不怕皮鸭乱漏油了的江左自信地迈大了步伐,跟在沈意樘身后,由着他带着自己在医院里七拐八拐,等拐出了医院后江左才逐渐放缓了脚步越走越慢,最后停在原地迷惑地望了望身后的医院大门:“……不是去办住院手续吗?这是去哪里啊?”
“医院床位紧张,没有多余的位置了。”沈意樘没有回头,“我有间公寓在附近,你今晚可以歇在那,半夜要是有什么状况有我做紧急措施,如果情况紧急直接到医院也不会耽搁。”
江左一点也不信这个狗医生的胡话:“刚才诊室里面那么大一张床!当我看不到吗??”
江左警惕心一起,越发觉得这沈医生刚才对自己那么热情也许根本就不怀好意,说不定只是为了放松自己的警惕而真正的用心是要将自己骗去进行|非|法|肾|脏|交|易呢?
沈意樘停了下来,他半转过头,眼神轻飘飘地落了过来:“你一个人睡那不怕?”
江左:……你说话好伤人。
尽管如此,江左还是固执地僵站在原地,不愿意迈开脚跟着他走。
早在两人还没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有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中医趁着换班的时候在门口抽抽烟偷个闲,见一会儿医院里走出了两个人,一个穿着白大褂,一个只穿着便服,大概是个病人,两人似乎还在门口起了些争执,他也不在意,只竖起耳朵将两人的话都听进耳里,想拿来当明日跟其他老同事一起吃茶时大谈当代医患关系的补充材料,于是他继续一声不吭地倚在旁边的大柱子上,慢吞吞地吸了口烟,让那口气憋在肺部里转着。
见门口不远处的两人半天都不动,像是陷入了僵局,老中医有些好事之嫌想上前凑凑热闹,拿出自己多年的经验给两个年轻人解解纷争矛盾,还不等走近,就见那侧着半身的人虽然戴着口罩,眼皮上的那点痣却清晰地扎眼,老中医一个哆嗦,不经思索就把烟扔在了地上急急忙忙用布鞋踩灭了,这辈子来第一次这么痛恨起自己这爱凑热闹的臭毛病。
他刚想落荒而逃,就见沈意樘眼角的余光已经扫过来了,老中医浑身一僵,脚下硬生生转了个方向,愣是改成了往两人的方向走,还没走到跟前就已经鞠了好几个躬,还用泛黄的白大褂袖口一个劲地擦额角的冷汗,往日的三寸不烂之舌到此时也只能结结巴巴反反复复地吐出一个字:“沈……沈……沈……”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可以睡医院里,”沈意樘也不看他,只轻蔑地朝江左笑了一声,凉凉道,“听说医院底层的停|尸|房最近不见了几具……”
说话间他侧了侧脸,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老中医。老中医一个激灵,心里明白自己要是不好好接这话,沈二少就会让他应了前几天在网络上看到的那句“舌头没有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这么一想,他似乎还能想象到口腔里空荡荡的感觉,打结的舌头一下子就捋直了,他脑子里浮起刚才偷听到的话,再联系起每晚给孙子睡前念的鬼故事,几乎是立即就把话头接了过来。
老中医先叹了口气:“唉!崩提了!那些不见的尸|体啊,都在医院其他地方里找到啦!有几具在几个病人的病床底下,还有几具竟然到厕所里去了!不知道是哪个死娃子做出搬人|尸|体这种亏阴德的事!监控摄像头还偏偏全都无端端地坏了……近期不少住院病人还声称自己半夜看到尸体自己在跑,这不是没睡醒说胡话是什么?反正是闹腾地不行,好几个吓傻的说要转院,还有的就更疯了,竟然说要找道士来医院里驱邪嘞,我看是他们脑子不正常需要去去邪才对!院长知道了这事还发了怒,说让这帮子闹事的疯家伙明天通通都得转到精神科去看看得了!”
渐入佳境的老中医说完还热切地看看江左:“小兄弟急着住院不?不急的话等明天再来吧?明天估计可有一大批病床空位留出来呢!你是沈医生的病人,我们重视的很,得给你留个最豪华的单人间病房!就是离太平间近了点……”
江左没听完就往沈意樘的方向走了几步:“今天晚上有点冷诶咱们可快点走吧,大半夜不要在路边聊奇怪的话题,我没有一点兴趣听。”
跟老中医告别后,接下来的路江左先是跟着沈意樘往医院门口的马路对面走去,随后进了对面小区的大门,直到坐电梯到了沈意樘口中的那间公寓里,江左都像只刚出生毫无安全感的迷茫小奶鸭,亦步亦趋紧紧地黏在沈医生的背后,生怕他把自己扔下了,还时不时偷偷捏住沈意樘的白大褂,扭头看看自己的身后有没有可疑的东西跟着。
沈意樘说的这间公寓面积并不算太大,约莫八|九十平左右,虽然布置简洁,生活用品也样样齐全,细心的人看来却能发现屋子里缺乏生活痕迹,物件也几乎都是全新的,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可江左自从听了老中医胡诹的话后就有些恍惚,更别提费心思留意这些了。
沈意樘把江左安置在了主卧旁的房间里,房间里头布置与色调都很简单,还带一个小盥洗室,所有的一切都收拾的纤尘不染,洗漱用具床上用品一并准备齐全,就连睡衣也叠好了放在了整齐的被褥上,就好像是主人早早就预见了这间房有人要入住了似的。
沈意樘跟江左提了一声主卧就在客房旁边,如果出了什么状况可以叫他之后,就留下江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