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查房,一推开门,整个病房空荡荡的,床上被子半掀,报纸掉在了地上。
唯有窗帘随着风轻飘飘的浮动,四周也早就没了人。
……
苏荷带季如琢,来到了那家婚纱店,索性挂在玻璃橱柜里的那件还在。
店员一看到她,就把人认了出来:“你上午路过这,停在我们店前看了好久。”
苏荷仿佛心思被揭破般,明媚的脸上略红。
而店员俨然已经自动,将两人认成是即将成婚的夫妻,热情介绍起店里的婚纱。季如琢站在一旁,隔空指了指玻璃橱柜的那件:“就它。”
继而,两指轻轻点了下苏荷的肩膀,温声道:“去试一试。”
店员取下婚纱,热情地引她到墨绿色丝绒垂地的帘子内,一路都在夸赞季如琢的雅姿,声称他是店里最好看的一个新郎了,还询问能不能拍个照,挂在店里宣传。
苏荷没有打断,处于私心,也没有解释什么。
只是被问起婚期时。
她望着极宽幅的落地镜许久,指尖拂过腰间的水晶纱,声音很低说:“今天吧。”
这件婚纱价格或许都不如,她衣柜里任何一件礼服要来的贵重。
但是苏荷喜爱极了,掀开遮挡的帘子走出去,第一反应就是去寻找季如琢的身影,见他坐在新郎专属的休息区域等待,便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地走到了跟前。
停下时,苏荷忽然有点不太自信:“你觉得我穿婚纱好看吗?”
季如琢低垂的眼神很温柔,极近距离之下,就连她紧张到微颤的睫毛都看得清楚,抬手将精致侧脸的发丝拂去,清润的音色也低了三分:“你穿婚纱的模样,漂亮得像公主。”
苏荷被哄得笑弯了眼,随即低下头,认真打量起了自己这件婚纱,灯光一照,美好到仿佛晕染了层珍珠光般,瞧着什么都好,只是纤细的手指略有些空荡荡的。
没有婚戒,季如琢说:“是我考虑不周。”
苏荷心情依旧很好,主动挽起他的手臂:“没关系的,有你在就行。”
话音刚落地,摄像机拍照声忽然响起。
苏荷讶异的循声望过去,是那位夸赞季如琢好看的店员,举着相机说:“苏小姐,可以吗?”
“可以吗?”苏荷却去问季如琢,眼中有憧憬。
她是想拍一组婚纱照的,指尖悄悄地,刮着着他的西装袖口。
季如琢思绪几许,微侧过平静的脸庞,播出的语调不怒不喜,先是制止了店员继续给两人拍照,显然这个态度已经很明确,就在苏荷手沿着他西装面料要滑下,却被握住。
苏荷抬起头,失落的表情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她就是这样,生来什么情绪都不掩饰,倒是让季如琢笑了:“你是将来洛城首富苏家唯一的女继承人,就算被宣传,也是登新闻财经报纸上的,倘若被媒体发现婚纱照挂在一家名不经传的店里,倒是不像话了。”
他话说的漂亮,苏荷小声埋怨:“我又不怕。”
季如琢无声地对她摇摇头,连拒绝都是温柔的。
苏荷只好趁着他去付款时,找来方才那位店员讨要相机里抓拍的照片,还没删掉,当场就直接发到了她的手机上。
如获似宝般,垂下睫毛瞧了好半天,又笑了。
……
季如琢回来后。
苏荷没有去换下这身婚纱,歪理一大套,挽着他说:“这件婚纱是你买给我的,花了钱,才穿几分钟多浪费,今天我都要穿着!”
季如琢擅自出了院,就是想哄她高兴的,见不换,就将西装外套给她披着。
“你不能着凉!”苏荷要脱,却被握住纤细的手。
季如琢长指顺着她如白玉般剔透的手背肌肤,滑到了指尖,缓缓十指相扣住,温声说:“我这身子骨,还没到弱不禁风的程度。”
苏荷想了想:“我穿自己的大衣吧。”
怎料季如琢也学她歪理,推开婚纱店的玻璃门间,嗓音淡淡传来:“我喜欢极了你现在这样。”
苏荷彻底没了脾气,还有什么不能依他的?
两人十指相扣就这么闲逛走在街头,好在有暖阳出来,又无风了,淡金色的光线洒在身上都是暖的,她被季如琢这般牵着,又一手提着婚纱裙摆,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注视。
苏荷突然开玩笑道:“前面好像是民政局。”
季如琢脚步未停,也同她玩笑:“嗯,可惜我们身份证都没带,不然进去坐坐也好。”
“你真是——”苏荷话哽在唇边。
季如琢问:“什么?”
苏荷:“什么都吓唬不住你。”
季如琢往前走了半步,一回头,就能清晰地看着她精致明媚的脸蛋,坦然直视着。
苏荷是受不住这目光的,再出声:“结婚的话,还要做什么?”
要宴请四方宾客来祝贺——
可惜两人不是真结婚,苏家更不可能同意她嫁给一位久病不愈的人。
所以苏荷除了这身婚纱外,在他这,什么都得不到。
季如琢停在了街旁的老字号餐厅前,牵着她继续:“陪我吃点。”
说陪他吃,苏荷却知道,如今季如琢这副身体忌口的东西多,也吃不了什么。
但是季如琢往餐桌前一坐,近乎将菜单上的每道招牌都点了,还点了酒。
老板看了他病容两眼,又看了下穿着婚纱的苏荷,压下心底的古怪,倒没有劝他说,这些十人都吃不完,何况是两个看似食量就不是很大的。
菜上的快,每一道端上桌时,季如琢秀长精致的手都会拾起筷子,夹了些放在苏荷碗里,就连伺候人,都不带起一丝差乱的声响。
苏荷吃着,却跟吃醋似的:“这些江南菜,你也擅长。”
季如琢唇角微微带着笑:“勉强拿的出手。”
苏荷瞅着他:“你是不是为姜浓学的?”
季如琢坐姿优雅且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