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缄默了一秒,终于下定决心般的问道,“鉴定结果是什么?”
“阿南。”
赵清欢喊了他一声,说,“我想,鉴定结果还是你亲自过目比较好,有些事,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听上去总觉得挺别扭的吧。”
“就像柳柳跟你三哥的亲子鉴定一样,你们当事人自己看吧,我最多就十多分钟赶到,耽搁不了你好一会儿的。”
赵清欢说的不无道理,楚南赞成了他的话,“好,我在这边等你,你注意安全。”
“必须的,挂了啊!”
“嗯……”
挂断电话不过十五分钟,赵清欢就风风火火的赶到了迟家的宅院里,把手里的牛皮袋丢给了楚南,“喏,东西我带来了,你们自己看!”
楚南接过牛皮袋,心情有些复杂,当然,更紧张的是迟彬。
之前楚南将柳柳和他的头发交给了赵清欢,让赵清欢拿去鉴定,现在鉴定结果出来了,他和柳柳到底是不是父女关系,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
他紧张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狂跳,他期待,期待牛皮袋里鉴定报告的结果,是他想要的,他希望柳柳是他的亲生女儿,希望自己的女儿回到迟家
,他更希望……
妻子的病症,能被连根拔起,从今天开始,真正做回一个普通的女人,做回一个普通的妈妈。
希望他们一家人,能够幸福美满的,重新生活在一起。
可越是抱着希望,他越是害怕,害怕所有的希望,都只是昙花一现,最后彻底落空,倘若柳柳不是他和阿柔的女儿,他们到底该怎么办?
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楚南的手指上,眼睛一眨不敢眨,直到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了牛皮袋的绳索,将里面的鉴定报告,拿了出来,翻了页。
迟彬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视力这么好过,因为在楚南翻页过后,他在第一眼就清晰的看到了那个数字,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眼眶,在刹那间红了,蓄满了液体。
他激动的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发现喉咙里像哽了一团湿棉花,堵得难受,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唯有伸手,抱住了楚南,在他的背上拍了两下。
即使没有说出半个字,他的这幅样子,也足够表达了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倒是楚南,眼底的神色有些复杂,像是在替柳柳高兴,又在替她担心。
毫无准备的,
就冒出了一个亲生父母,她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柳柳从睡梦中醒过来,望着纱帘后朦胧的霞光,有一瞬间的失神,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又身在何处。
她就这样呆呆傻傻的望着窗外,望了好半晌,脑海深处的记忆,这才一点一点的苏醒过来,今天发生的事,渐渐在脑海里变的清晰。
她当时,被楚南带到了迟家的宅院里,然后远远听见了熟悉的钢琴声,就仿若被魔怔了一般,不受自控的往钢琴声源处而去,最后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合奏了。
那个女人像是有疯病,抱着她一直团团团团的喊,还说自己就是她丢了多年的女儿。
想到这里,柳柳像是觉得可笑,自顾自的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她是有亲生父母的,怎么会中途平白无故的冒出了一个所谓的亲妈妈?
她是在最底层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从来都不是什么富家千金,这种狗血的八点档剧,是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
可是,那个女人叫她团团……
她的梦里,同样有个女人对她说,你就是我的团团啊……
怎么可能这么巧?
不不
不,天底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之前发生的,一定同样是她在做梦,大抵是怀孕了的关系,她最近总是做梦,梦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事。
她甚至还梦到盛又霆为了救她死了呢,反正,她是控制不住自己做什么梦的,不要理会便是。
不过是梦而已,梦醒后,一切都回归了现实,他一点都不需要纠结。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就在她不断自我安慰的时候,房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被人从外面打开。
她仓促的抬眸,撞见了一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正同样的瞧着她,“醒啦?”
“嗯。”她轻轻点了下头,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他走过来,坐在她的床沿边,刻意将声音放得很轻,“睡迷糊了?”
听到这四个字的疑问,柳柳的心“咯噔”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突然间袭上来,难道之前的一切,都不是梦?
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下一秒,楚南的声音,彻底证实了她的心中所想,“我们在迟家啊,先前你睡着了,我便将你抱到了房间里休息。”
柳柳的手指,骤然间紧缩,薄薄的唇瓣,泛着苍白。
这一点的异
常,被楚南尽收眼底,顿时心疼得不得了,“在想什么呢,脸色这么差?”
“没有……”
柳柳强撑着心头的异常,沙哑的问道,“我跟迟家……”
“柳柳……”
柳柳的话还没问完,就被楚南一把抱入了怀里,鼻息间,满是他身上香甜的气息,很好闻很好闻。
他的胸膛,又宽阔,又温暖,还有心脏有律的跳动,让她觉得熟悉而安心。
她听见了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落在他的心底,像是水面上微微泛开的涟漪,“你知道吗,我们俩特别有缘分呢……”
柳柳不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这样说?”
他的唇畔,浮现出了温柔缱绻的笑意,“因为,我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你了,那时候,你小小的,肉呼呼的,可爱极了,像是一只苹果,让人想咬一口……”
“每回我一来,你还总爱咬着糖果跟在我身后跑,奶声奶气的叫我哥哥,你知道,我当时每回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