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锅中,米粒特殊的香气翻涌而出,再加上路边的野菜,原汁原味的一锅菜粥便烹煮完成了,细心的纪师父不忘在其中撒上一把粗盐,增加粥中风味,一口,唇齿留香。
纪茗昭和徐广白蹲在村边的树林里,把灰灰绑在一旁的树上,悄悄支起一口锅祭五脏府,徐广白蹲在木桩上闻着味道悄悄咽了口口水:“你这么偷东西不对。”
“咳咳咳咳……”纪茗昭被这冷不丁的一句噎得险些就这么过去了,她顺了半天气,“我留了灵石,你废话真多,吃不吃?”
徐广白等的就是这一句:“吃。”
纪茗昭拿出“购买”来的碗给徐广白也盛了一碗:“你不是鬼吗,怎么还吃饭?”
徐广白接过碗后还没等纪茗昭拿勺子,便就着碗边吸了一大口:“你不是仙吗,怎么还吃饭?”
纪茗昭张了张嘴,觉得徐广白这猴孩子说得有几分道理,便索性闭了嘴再吸一口粥。
这时,突然远方传来一声巨响,那巨响有崩天裂地之势,震得纪茗昭地上的石锅都裂了一个大缝。
纪茗昭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手里要被震掉的碗,又朝嘴里塞了一大口:“什么情况?”
徐广白看着震后冒着烟的方向:“看方向应是余城。”
余城……一想到余城纪茗昭便有些吃不下去了,她轻轻把碗放下:“也不知道现在余城怎么样了……”
……
余城
静泉骑着马从乱葬岗飞快赶往余城,在余城附近的岔道上遇见了同样骑着马往余城赶的清溪。
“清舟呢?”静泉见就清溪一人,“那边还没解决完吗?”
“还没,那边死的人太多,”清溪有些不忍回忆哨卡的惨状,微微皱起眉来,“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这么多人,一定是霄蛰那个老匹夫干的,祸害遗千年,他怎么还没死!”
静泉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清溪的话,对霄蛰这个老匹夫没死深表愤懑:“他弄出这么大动静,怕是余城里还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拿人命调虎离山,”一想到有人这么不拿他人性命当回事,清溪升起的火气就从心口一路烧至头顶,“师兄,师姐他们有消息了吗?”
“城里情况不太好……”静泉还未说完,就见远处余城城门大开,无数百姓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从余城内涌出,冲击得二人如同水中小石,被冲击得左右摇摆。
静泉二人连忙勒住马,拨开冲出余城的百姓逆流而上,艰难地朝余城内前行。
“是谁下令开的城门!城内百姓身上的阴气还未根除,你们这是拿人命当什么!”
等静泉和清溪好不容易挤进城内,还未走到和守城的静帆约定的地点,便听见静帆带着滔天怒火吼声。
“这是知府下的令!”被静帆抓住的副将一把把静帆的手打开,余城遭难,而这些守城的修士至今未能解决,还使得余城落得如今这样的地步,大批被控制的百姓出城之后才想起亡羊补牢来!思至此处副将脸上已是不复往常的尊敬,只余下不耐烦,“你要找找他去!”
“知府呢!”
“这要问你们,不是你们的人在保护知府的吗!”
静泉快步走上前一把拉住转身就要找知府算账的静帆:“你冷静些。”
静帆深吸一口气,仍是没能挡住滔天的怒火:“等我遇上霄蛰,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而此时占了徐广白肉身的霄蛰跟在知府身后大摇大摆地进了衙门。
原本朱色威严的府衙如今好似褪了色,外墙大团大团的满是红褐色的污渍,细闻还有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这些污渍遍布范围之广,让人几乎看不出前面本来的颜色。
乌云层层压于府衙之上,空气中好似遍布丝丝缕缕黑灰色的烟气,一层层将知府衙门紧紧包裹,不断,不断地收紧。
知府木然地带着霄蛰穿过衙门一道道门,最终来到仓库。
“开门。”
知府听话地从袖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仓库四层大锁。
这间仓库乃是知府的私库,知府大人乃是玉石的狂热爱好者,余城自靠翻岭草起家以来便成了周围最大的玉石贩卖市场,想要什么玉在这里都能找到不说,余城百姓还专门开启了玉石采买跑腿业务,宗旨就是只有你不想要的,没有我们买不到的!
知府自得知自己任职余城之后,激动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述职的第一天便命人找寻城中名玉充斥私库,动静之大,让方圆百里之内的所有玉石商人都知道余城有个冤大头来了。
而就在一年前的一天,一位从姜国来的商人给知府带来一方掌心大小,赤红色的玉印章。
那印章通体晶莹,不大的一方印上极其细致地刻上了四条被锁链缚住的龙,龙身紧紧缠绕于一座方碑之上,精巧至极。
据商人说,这是难得一见的姜国血玉,乃是姜国名家花费整整十年雕刻而成,张嘴就是要五百两白银。
知府被这方印迷得简直失了魂,当下便是挪用余城的税收买下这一方印,放于床头日日把玩,而余城遭难之后,知府第一时间想到的也并非百姓,而是先将玉印藏了起来。
霄蛰找的就是这方印。
这印名为诛方印,诛方,乃诛灭八方之意,是百余年前霄蛰用万千生魂喂养而成,传闻此印一出,五里之内活物皆灭,魂吸于印中永世受苦,可谓是极其阴毒,然万物皆有所限,诛方印一出,几月之内不可再用,若是强行使用,则其上受缚之赤龙便会脱印而出,印不可再用。
此印自上次修真界联合对霄蛰的围剿之后便下落不明,直到一年前知府收了这印,同在余城的霄蛰才重新感应知其行踪,只是碍于徐广白修炼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