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我带着窦广杰做的血检,这不会有错。”
虎平涛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就因为是真的,所以才说这潭水很深。”
“你好好想想,从一开始,窦广杰就拒绝配合机器检测。甚至可以这么说:他故意引导你带他去市属四十一分院做血检。”
“为什么?”
“因为只有在那里,窦广杰才有机会,才可能把酒后驾车的事实改过来,变成正常驾驶。”
“他很清楚,血检单是重要的鉴定依据。”
洪斌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就说这事儿不太对劲儿。原来这混蛋在医院那边有熟人,帮着他搞鬼。”
虎平涛摇摇头,严肃地说:“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如果那张血检单是手写,填报的数据作假,那就意味着做血检的人弄虚作假。可现在的问题是:这张单子是真的。”
洪斌彻底湖涂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单子是真是假……虎队长,我怎么听不懂啊?”
丁健在旁边笑道:“老洪你想想,比方说你遇到这么一档子事,需要开一张证明,你手写填报,那是不是只要你一个人就行了?就算是填单作假,也只是跟你一个人有关系。可如果是通过电脑打印出来,走交警队的路子,至少你得点头,下面具体办事的人也要经手?”
这么一说洪斌就明白了:“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医院那边帮着窦广杰作假,其中涉及到的还不止一个人?”
“肯定不止一个。否则这事儿他们根本没法弄!”虎平涛道:“老洪你前后联系起来好好想想————你们进了医院,开了化验单,到了护士那边抽血,这时候灯突然灭了,紧接着有人在外面喊停电。然后灯亮了,装血样的管子被送到检验科,再然后那边出了单子,窦广杰的检验结果就从每百毫升究竟酒精含量八十多毫克,一下子变成五点几毫克。”
“这套魔术玩得很顺熘,大卫。科波菲尔也不敢这么整。”
紧接着,虎平涛一句话点出其中关键:“刚才我打电话问我的医生朋友你也听见了,这张血检单没有伪造,它货真价实。”
洪斌张着嘴,觉得喉咙一阵发干。
他脑海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血检单……你是说,那份送去化验的血样有问题?可是……窦广杰抽血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亲眼看着护士用针头扎他的啊!”
虎平涛更正他话里的错误:“不是血样有问题,而是那份血样被调包了。”
洪斌再次恍然大悟:“所以那时候突然停电,灯熄了,我什么都没看见,他们趁机把血样给换了?”
丁健在旁边板着手指头数给洪斌听:“你自己算算,这其中涉及到多少人。那个护士肯定有问题,因为血样是通过她的手转送。”
“其次,在外面走廊上喊“停电”,可能实际上也是拉电闸的那人也是一个。”
“我说漏了,最关键的应该是开化验单的那个医生,张维凯……你之前好像说的就是这个名字。夜班急诊室的人不多,如果没有他点头,换了谁都不敢这么搞。”
“光这么随便数数就是三个人,如果还有其他的,加起来就更多。”
虎平涛意味深长地对洪斌道:“所以我才说,让你好好查查窦广杰的身份背景。一般人谁能有这本事啊?被这么一搞,市属四十一分院就好像是他家开的……呵呵!”
丁健也点头附和:“这家伙能量挺大啊!晚上,急诊科,居然还有那么多人替他忙前忙后的,做个血检都那么大阵仗,真是罕见。”
洪斌也认真起来:“这事儿果然没那么简单。”
虎平涛问:“老洪,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到底查不查?”
这事儿严格来说,属于交警队那边的问题。虎平涛身为刑侦队的队长,不会故意大包大揽,而且就算要查,也得交警队那边提出申请,走程序。
“查,必须查。”洪斌连忙回答,他恨恨地说:“这个窦广杰胆子也太大了,现场检测明明达到了醉驾标准,到了医院却连酒驾都够不上。这还是在医院啊!他们就敢这样做,要换了是别人呢?如果是涉毒、涉黑、抢劫凶杀,难道四十一医院也给他们开各种证明?”
虎平涛当机立断:“那行吧!老洪你现在填单子,丁健等会儿你负责走程序。我这就召集下面的人去医院那边落实具体情况。”
洪斌问:“那窦广杰呢?他怎么办?”
虎平涛道:“回头我派人把他抓回来。暂时行拘,也许随便审一下,他就什么都交代了。”
……
说动就动,虎平涛带着顾德伟等人火速赶往市属四十一分院。
车子驶入医院停车场,几人下了车,虎平涛叫住正打算往医院主楼方向走的顾德伟:“小顾你先等等,这个医院以前我来过,保卫科那边我认识人,咱们先去问问情况。”
虎平涛没乱说,保卫科他还真认识一个人————孟彪,以前是父亲手下的兵,后来专业到地方,听说在这里当保卫科长。
孟彪年龄比虎平涛大着将近十岁,他以前都管孟彪叫“彪哥”。
刚进门,孟彪就惊喜地从椅子站起来,紧紧握住虎平涛的手:“上次回去,我听老首长说你在省城当警察,可我没有你的电话。哈哈哈哈,你今天怎么找上门来了?正好,等会儿一块儿吃饭,这顿我请。”
虎平涛笑着解释:“彪哥你就别忙活了,我今天过来是有事情找你。”
说着,他拉着孟彪来到外面,压低声音,把事情说了一遍。
“酒驾?当天的值班医生是张维凯?”孟彪眯起眼睛陷入思考:“小虎你是说,这帮人联手搞动作,暗地里帮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