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龚新霞那天晚上出去是为了见张浩。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张浩为什么选择这个特殊时间段约龚新霞?大白天的难道不行吗?非得等到晚上,而且还是约在湿地公园那种几乎没有照明灯的地方?”
说着,他转向米秋楠:“别理老周,伱说你的。”
米秋楠脸上仍然挂着笑,她偏头看了看周昌浩,解释:“我之前就听头儿说过这案子的部分细节。龚新霞与廖存学结婚时间不算长,加上他们俩处朋友,前后还不到两年时间,算得上是新婚夫妻。一般来说,结婚后的头三个月,夫妻关系是最好的。半年以后彼此吸引力会逐渐淡化。”
“我看过一些心理分析方面的书。其中对家庭和婚姻的和谐模式都有相关的案例。就以两年为限吧!结婚的新鲜感过后,夫妻双方开始认识到彼此的优缺点。这些是在谈恋爱期间不会察觉,也刻意隐瞒的方面。住在一个屋檐下,同吃一碗饭,个人短板再没有隐藏空间,夫妻双方也会经历一个从惊讶到厌恶的思维转换过程。在完全透明的近距离生活状态下,满满的期盼会变成失望,但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漠视,因为已经结婚了,离婚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同时也意味着在毁灭目前生活状态的基础上,另外寻找更适合自己的新配偶。”
周昌浩皱起眉头:“小米,你这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啊!头儿问的是你对案子的看法,你却东拉西扯说什么结婚离婚……我提醒你,跑题儿了啊!”
不等米秋楠回话,虎平涛在旁边冲着周昌浩挥了挥手:“你这人,怎么一点儿耐心都没有?好好坐着,别打岔。”
他随即转向米秋楠:“接着说。”
看着满面郁闷的周昌浩,米秋楠捂着嘴偷笑片刻,随即坐直身子:“头儿您之前说过,您从龚新霞父亲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龚新霞和廖存学之间的关系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夫妻俩经常吵架,甚至关起门来打,而且廖存学在这方面根本不是龚新霞的对手。”
“对于一个男人,说不过,又打不过,更重要的是对方偏偏还是个女的,这是很郁闷的一件事。”
“廖存学想买房,却没有足够的钱,他只能找龚新霞借。在他看来这很正常,因为已经结婚了,夫妻双方就该互相帮助。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龚新霞拒绝了他借钱的要求。”
虎平涛微微点头:“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廖存学觉得自己矮龚新霞一头。”
米秋楠认真地说:“俗话说得好:男主外,女主内。龚新霞以前在点心店里上班,工作能力强,收入高。她的短板是相貌普通,身材肥壮,一般来说男人不会喜欢像她这样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上述优点,廖存学也不会与她结婚。”
“我觉得吧!廖存学之所以选择龚新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的钱。当然,廖存学也不是什么优质男。虽然他是拆迁户,名下却没有多少财产。如果……”
听到这里,虎平涛扬起眉,打断了米秋楠的话,问:“你认为廖存学是凶手?”
米秋楠坦言:“综合目前掌握的情况,廖存学有充分的杀人动机。然而最大的问题,是他没有作案时间。”
这话挠到了虎平涛的痒处。
廖存学来到派出所报案,声称龚新霞失踪的时候,他就有这种感觉。
可正如米秋楠所说:廖存学没有作案时间。
这也成为虎平涛对“他杀”还是“意外”的重要衡量标准。
他看着米秋楠轻轻笑了一下:“你接着说。”
米秋楠道:“虽然我和廖存学没打过交道,可是从笔录来看,这是一个多疑的男人。我无法判断他对龚新霞究竟有多少爱意,还是单纯为了结婚而结婚。据我所知,很多男女结婚组成家庭,在最初的时候不是因为爱,而是觉得都还凑合,就一起领了红本子。”
虎平涛对此是比较赞同的:“现在结婚比过去简单。很多年轻人把结婚当成过家家,婚姻在他们眼里远不如老人所想的那么神圣。今天感觉好了就结婚,明天感觉不好就离婚,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米秋楠点了下头:“我觉得廖存学当初之所以愿意结婚,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反观龚新霞那边,说不定也有同样的想法。反正这对夫妻结婚后的甜蜜期不长,进而发展到争吵和打架。”
“站在同为女人的角度,我觉得龚新霞对廖存学的态度已经产生了严重变化。那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反感,而是厌恶。”
周昌浩皱起眉头问:“为什么?”
“因为廖存学这个人没本事。”米秋楠坦言:“虽然我很赞成女性权益,可男女双方一旦结婚组建家庭,就存在一个孰强孰弱,这个家里谁来主导的问题。”
“男性因为个体方面强于女性,所以母系社会在历史上消亡。家庭也一样,丈夫承担了更多的劳动,以及养家糊口的重任。男主外,女主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从这方面来看,妻子在家庭中的定位与职责,要明显弱于丈夫,处于从属地位。”
“当然这并不绝对,也不适用于所有家庭。女强人还是很常见的,还有很多心甘情愿为妻子做后盾的丈夫。但就概率而言,“男强女弱”占有很大比例,而且大多数人的观点都认为这才是正常的家庭状态。”
“廖存学赚钱能力不如龚新霞,相貌也只是一般。龚新霞虽然不是什么美女,却看不上廖存学这样的男人。如果是结婚前认识到这一点,龚新霞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这桩婚事。可到后来嫁都已经嫁了,后悔也来不及。”
“人都是想要寻找并得到幸福的,婚姻和配偶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