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维持市场秩序,按天收钱。”
“可后来开发商跑了,地块开发的事情就无限期拖延下去。村委会觉得地皮闲着也是闲着,反正已经形成临时性的露天市场,这钱能收一点儿是一点儿。只是每天派人顺着摊位收取实在很麻烦,而且有些经营商户挺狡猾的,看到收费员过来,他们转身就跑。所以村委会决定按年份收取摊位租金。”
虎平涛问:“设点收租必须向有关部门报备。关口村这样做,有批文吗?”
“当然有,否则他们就开不了租金发票。”谭涛认真地说:“我看过文件,是区上批的。”
虎平涛点点头:“现在北通集团进场了,露天市场肯定得撤。既然取消市场,就肯定要退赔租金……怎么,关口村委会那边翻脸不认了?”
谭涛叹了口气:“也不能说是不认,实际情况是这样————因为是按年份收取租金,所以去年十一月份就把今年的钱给收了。村里每年都要分红,租金也是其中的一部分。今年春节前,钱已经发下去了。本以为拆迁改造的事儿还要拖上很久,没想到一下子有了变化,村委会那边被搞得毫无准备。”
的确有些突然。
如果不是虎平涛临时起意,请虎碧媛和郭玲钰入场,关口村仍然还是从前的样子。
虎平涛神情严肃:“可就算是这样,该退赔的租金还得一分不少退给人家。无论走到哪儿都是这个道理。”
谭涛摇摇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村委会那边就是不退啊!”
“我了解了一下,关口村委会目前分为两派:一派觉得应该退钱,可这部分人占少数;另一派是老人,他们觉得已经装进口袋的钱就不可能再拿出来。他们的理由很简单,既然收了全年的市场管理费和租金,那就让这个露天市场继续存在下去,直到今年年底再结束。到时候双方都没有意见,也不会因此扯皮。”
“简直胡扯!”虎平涛有些火了:“搞什么名堂,他们以为拆迁计划可以随意更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谭涛摇头叹道:“北通集团的工程队已经进场了,租户没拿到钱,谁也不愿意离开。两边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归根结底,根子还是在村委会。所长,你给评评理,现在每天的报警电话就关口村那边最多。每次过去解决问题,绕来绕去都是一样的。耽误时间不说,还浪费警力。照这样下去,咱们什么都别干了,就围着关口村委会,每天给他们免费维持秩序。”
虎平涛皱起眉头问:“街道办事处那边你联系过吗?”
谭涛回答:“当然联系过。我前前后后打了十几个电话,还带着人跑了好几趟,可他们只是嘴上答应协调解决,就是不见动。”
虎平涛顿时眯起眼睛,奇怪地问:“不见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谭涛解释:“为这事儿,我跑过社区。可那边说他们也没办法,要找街道办,上面有命令他们才能派人处理。于是我又去了街道办,可街道办说这事儿得区上点头才行。”
虎平涛越发觉得奇怪:“老谭,我没听错吧!你的意思是说……街道办和社区相互推诿,拒绝派人协调处理?”
谭涛笑了一下:“你这是官话,但意思没错。”
虎平涛陷入了思考。
谭涛在旁边看着,没敢说话打扰。
足足过了两分钟,虎平涛抬起头,认真地问:“老谭,你今天有没有别的安排?”
谭涛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暂时没有。”
“这样,你把所里的事情安排一下,等会儿咱们去街道办事处,把这事儿给了了。”虎平涛近期没在单位,相关的任务安排只能交给指导员。
谭涛嘴上答应着,好奇地问:“所长,今天就能把这事儿给结了?”
在他看来,关口村这事儿很麻烦,根本不是几句话就能说通的。
……
正新街道办事处离派出所不远,开着电动车过去也就五分钟左右。
虎平涛来过很多次,对这里很熟。他和谭涛把车停好,上了三楼,直奔主任办公室。
街道办事处权力非常大。卫生、环保、绿化、食品安检、消防,还下设武装部,专管征兵……别看街道办主任只是一个科级干部,却是妥妥的实权人物。
因为是基层单位,街道办领导更换频率也很高。主要是“副主任”这个职位,往往一年或一年半就要更换一次。大多是年轻干部挂职,还有就是提拔起来的大学生村官担任,历练之后,再往上提升。
虎平涛刚入职的时候就在耳原路派出所。仔细算下来,这些年正新街道办事处正、副两级主任,来来回回换了好几十个。
两人走进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史宏伟刚好点开手机上的“学习强国”,开始每天的例行答题。
虎平涛接任派出所长的时候,在区上开会,见过史宏伟两次。彼此都在一个辖区,工作方面也多有交集,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也加了微信,虽不是很熟,关系也还可以。
史宏伟招呼着他们坐下,又倒了两杯热茶。
虎平涛也不矫情,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史主任,我们是警察。”他着重说明这一点:“派出所的主要职责是维护治安。按照规定,我们要协助处理民事纠纷,可那不是我们的主要管辖范围。当然,我的本意不是推托,关口村的事情我们也管。只要老百姓打电话报警,我们会第一时间出警帮助解决。”
“可事情一码归一码。从上个星期到现在,关口村那边因为市场租金闹出来的纠纷,前前后后加起来就有三百多起。光是一一零指挥中心那边接到的报警电话就多达上千个,最后还是反馈到我们耳原路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