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手的那种。”
虎平涛笑了着点了下头:“我明白。六、七岁大的孩子,谈不上所谓的感情,只是一种懵懂的喜欢,比正常幅度的友好多那么一点儿。”
纳罕姆香连连点头:“是的,就是这样。”
看着她迫切的神情,虎平涛忽然心中一动,问:“喜欢你的不只是召罕南一个人吧?”
这问题很意外,纳罕姆香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下意识地“嗯”了一声,随即发现说漏了嘴,却已经来不及开口。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问:“你怎么知道?”
虎平涛说:“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女大十八变”。虽然我没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也不知道你那时候长什么样,可照你刚才说的那些,还有你现在的相貌来看,你小时候应该很漂亮。”
纳罕姆香没有搭腔。她的神情很复杂,有高兴,有哀怨,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自嘲。
良久,她缓缓张开嘴唇:“你说的没错。除了召罕南,村里很多同龄的男孩子都喜欢我。我们在这方面开蒙较早,也放得开。但终究是小孩子之间的“喜欢”,不会像大人那样……说实话,我们当时聚在一起玩,有“谁和谁在一起”的概念,但不会亲吻,也不会搂搂抱抱,就是觉得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很高兴,仅此而已。”
虎平涛注视着她:“我明白。”
纳罕姆香继续道:“现在想想挺滑稽的,当时村里只有我一个人去镇上念书。村里几乎所有人都说我爸脑子有毛病,多一人在家干活就能多挣一份钱,何况我是个女孩。召罕南也这么认为,他觉得我去学校纯粹就是浪费时间。岩涵光他们也是,后来干脆约着岩宰和刀勇,说是以后不跟我玩了。”
“后来,我们长大了。”
“我上了初中,三年以后考上县里的高中。”
“召罕南和岩涵光没有继续他们的修行,离开佛寺回到家里。召罕南跟着他父母干农活,岩涵光、岩宰和刀勇也一样。”
“岩宰是个有心计的,他认识一些外面的人,跟着跑了几次国外,就是走私。从山那边运摩托车零件过来自己组装,然后再高价卖出去。”
“上了高中以后,召罕南跟我走得更近了。”
“我住校,走读。每个周末,他都会在村口等我。晚上就约着我去他家里吃饭。”
虎平涛燃起一支烟,饶有兴趣地问:“你们当时已经确定恋爱关系了?”
纳罕姆香点了下头,又摇摇头:“算是吧!其实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喜不喜欢他。”
虎平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你们不是从小时候就在一起玩吗?”
纳罕姆香的话里夹杂着嘲讽:“如果我一直呆在勐梭,没有去镇上念书,我肯定会嫁给召罕南,成为他的妻子。每天牵着牛,背着孩子下地,从早上一直干到下午,晚上回家给他做饭。日复一日,就这样过一辈子。”
“他呢,什么都不用做,早上睡到太阳出来才起床,吃完我放在锅里用热水温着的早点,就端着水烟筒在外面东游西逛,直到晚上才回家。”
“所有这一切,在我的祖辈和父辈那些人看来,都很正常。毕竟他是个男人。”
“我在学校的成绩不是很好,中考的时候只考了四百多分,勉强上了县中。以前在寨子里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上了初中和高中,才知道山外有一个很大的世界。”
“初二那年,刚好赶上奥运会。上体育课的时候老师带着我们在电教室里看转播。跑步、跳高、跳远、滑冰、击剑,还有各种各样的竞技项目……我忽然发现勐梭寨子实在太小了,这里的人根本谈不上什么眼光。在他们看来,大佛爷就是天,再没有比佛寺更高更大的建筑。”
“上了高中,看到和听到的就更不一样。我没想过考大学,因为我底子太差,汉语教学对我来说还是很吃力的。高二的时候,我就考虑着毕业以后要出去打工,不愿意回去像我爸妈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就那样了。”
“班上很多男生都喜欢我,因为我长得漂亮。我知道这是自己的优势,也愿意与他们来往……别误会,都是普通朋友,只是我想法比较多,觉得他们学习成绩好,以后肯定比我有前途,所以趁着现在拉拉关系。”
虎平涛明悟地微微颔首:“所以你对召罕南改变了以往的看法。”
纳罕姆香神情阴郁:“他能背诵佛经,懂得很多大佛爷传授的知识。可是高考不考这些,外面的世界对这些也不感兴趣。我不是一个虔诚的教徒,而且课本上都说了,男女平等。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嫁给他,永远操劳,永远当他的奴隶;要么离开勐梭寨子,去外面的世界闯荡。”
“高考的结果跟我想象中一样,落榜了。”
“我告诉召罕南,我要离开勐梭,去外面打工。”
“他不愿意,也不准我去……为了这事儿,我们吵了一架。”
“第二天他找到我,说是仔细想过了,认为我说的没错。他当时态度很诚恳,我以为他想通了,就跟着去他家里吃饭。他家里的人都出去了,因为彼此已经很熟,喝酒的时候我没在意,被他灌醉。后来……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虽然是第一次,可对这种事情我不是很在意。我早就认为我是他的人,应该嫁给他,可我不愿意成为他的附庸,每天呆在家里像木偶一样活着。”
“可我万万没想到召罕南竟然用这件事来威胁我。他找到我父母提出要结婚,还把我被他破身的事在寨子里宣扬开来……我要特别说明一下,在寨子里的人看来,这种事与道德无关,却意味着从前的男女关系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