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几句。”
“等到体检报告出来的时候,都是送到村委会。那边发单子不像单位上那么正规,也不会说是拿一个就签个名。村里人的想法很简单,反正体检报告不是钱,摆在那儿也没人要。想起了就过去拿,想不起来就一整年的放着。张立根好几次偷偷撕开郑千山的体检报告,看了以后知道他有心脏病,而且还是必须定期服药的那种。”
虎平涛问:“有那么严重?”
陶兴正露出讥讽的表情:“都是年轻时候玩出来的。黄赌毒,除了最后一种郑千山没沾过,也没敢碰。村里村外,很多寡妇跟他都有一腿,老的少的都那样。他平时赌博赢了钱,不是喝酒,就是花在女人身上。喜欢熬夜,白天经常睡到下午才起来……这种搞法,就算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按照张立根当时的那个计划,关键在于何玉仙。只要断了郑千山的药,他肯定死。”
“何玉仙没答应,说她做不来……这是我们村的土话,就是不能做,办不了的意思。她说家里很多事情都是郑千山在管。老郑上了年纪,越来越惜命。平时喜欢买保健品,对药的事情也特别上心。身上都备着,发现没了就赶紧去药店买,所以她对张立根的计划不看好。”
“张立根当时说,只要我们俩先答应下来,后面的事情他负责。”
“这样一说我就有兴趣了。毕竟可以先拿钱,至于张立根是不是真会对付郑千山,那就说不准了。也许他是一时的热度,回过头就没了想法。可钱是真的,只要签了字据,他就会先给我和何玉仙一万块。”
“第二次,张立根约了我、王庆国,还有杨达富。还是在他家里喝酒,张立根也给了老杨和老王每人一张字据,条件一样:只要事成,每人酬谢二十万。”
尽管已经从之前的审讯知道了这部分情况,虎平涛还是对此觉得惊讶:“张立根的魄力很大啊!每人二十万,一下子就是八十万。照你刚才说的那些,张立根这是把所有拆迁补偿都拿出来了。”
“是啊!郑千山跟他的仇结大了。我也没想到张立根那么能忍,都几十年了,还酝酿着要整他。”
陶兴正对此还是很佩服的:“张立根第二次的计划,比第一次靠谱多了。他要求我们三个约郑千山打麻将,还说了具体在哪家麻将馆,甚至连哪张桌子都安排好了。他要求我们尽可能赢钱,让郑千山一直输。”
“老王当时就提了,说这种事很难。因为打麻将主要看手气,输赢七分老天定,三分才能看技术。可张立根说只要今天上午……哦,应该是昨天,上午十点钟到地方,和老郑一起打牌就行。”
虎平涛微微皱起眉头:“等等。打麻将要定位定庄,你们是怎么确定每个人位置的?”
陶兴正道:“张立根真的很厉害。他应该提前对那张桌子做过手脚。按照平时的规矩,都是按麻将桌中间撒骰子的那个红键,然后只看看红点,一五在手,三是对面,二顺下家,四后上家,然后每人随便拿一张牌,按照牌面对号入座。”
“那天我们没有撒骰子。按照之前约定的计划,看方向定东南西北。我提议:老郑是我们几个当中年龄最大的,让他做东,直接坐庄。”
“只要把话说好听了,他就没了防备。于是高高兴兴坐下来,我们三个坐了南西北,开始打牌。”
“老郑开门红,自摸三家。”
“从那以后,他一把牌都没糊过。二十张纸牌的筹码全部输光,还欠着我三十一张,欠老王六张,欠老杨十七张。每张纸牌二十块钱,一下子输了好几百。”
“打麻将就这样,越输越气,于是老郑开始骂人。各种脏话都有,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打到快十一点的时候,他口袋里的闹铃响了。就是提醒慢性病人定时吃药的那种。老郑摸了摸口袋,没找到药。他当时就说不打了,药忘在家里,得赶回去吃药。”
“张立根之前约我们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连忙拉住他,说这一来一去至少半小时,你走了我们三个人怎么玩?要不这样,反正大厂村商业街上就有药店,再玩几圈,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陪你去药店买一瓶就行。”
“老王和老杨也在旁边帮腔:你身子骨这么棒,没必要每天都吃那么多药。再说了,老话都说:是药三分毒,常年累月吃药,没病也吃出一身病,说不定还死得早。”
虎平涛听得直摇头:“这简直是歪理。”
陶兴正继续交代:“老郑就这样被我们劝了下来,没再坚持着要回家吃药,继续打牌……其实我很清楚,何玉仙肯定做好了配合。否则以郑千山的记性,出门肯定得带着药。”
“快中午的时候,张立根从外面冲进来,喊了那声:警察来了。”
“当时摸起那把牌,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七张条子,五张筒子,一张万子。只要不是白痴,无论是谁都不要万字。刚好是我坐庄,打出去,紧接着就是老王和老杨,他们俩也不要万子,于是三供,老郑当然要做清一色。”
“郑千山高兴啊!嚷嚷着:报仇雪恨就看着这一把。他运气的确很好,接连两个杠,然后把剩下的牌倒下去一捂,说是听牌了,不是我们放炮,就是他自摸。”
“张立根冲进来的时候,桌子上刚好放炮三万。我记得很清楚,郑千山手里拿着那张三万,眼睛死死盯着张立根,身子就这么滑下去,动都不会动。”
虎平涛注视着他:“然后呢?”
陶兴正冥思苦想:“然后……就是警察来了,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虎平涛用手指轻轻点了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