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说没错啊!旁边还有几十个人作证,肉贩当时态度很诚恳,说话也没带脏字。毕竟人家忙着做生意,谁会搭理一个不讲理的老头?可这个退休的副局长扔下十块钱,从摊子上拿起一根筒子骨就走。肉贩一看急了,赶紧把人抓住,就这么吵起来。”
虎平涛听着觉得很有趣,问:“后来这事儿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解决?当然是打电话叫他家里人过来。”刘华英摇头叹气:“那老头很倔,口口声声说肉贩是投机倒把,故意卖高价,还说要换了几十年前,就肉贩这种行为,他一个电话就能把警察叫来,把肉贩抓进监狱关二十年……你说说,这都什么人啊!”
虎平涛淡淡地说:“这是享福享惯了,觉得他自己还坐在副局长宝座上,所有人都得顺着他,依着他,惯着他。”
刘华英道:“这些老人当年阻拦拆迁,拒绝接受补偿条件,所以富和小区就没拆下来。开发商一看这帮人不好惹,干脆这边的地也不要了,就以北边的城中村的基础搞开发。等到新楼盘建起来,富和小区这帮老人一看那边全是新房,光线明亮,环境又好,价钱也比自己这边贵得多,于是纷纷改口,说是要跟开发商谈条件。”
“他们也不想想,富和小区就这么大的一块地,跟城中村比起来就是个小角落。人家大面积开发都弄完了,现在这点儿面积对人家还有什么吸引力?”
虎平涛疑惑地问:“刘主任,你刚才不是说,市里对这一带统一规划吗?既然富和小区的住户后来愿意拆迁,为什么不继续呢?”
刘华英解释:“面积太小,开发商不好进场。这建筑施工一旦启动,资金成本至少也是千万级别。如果是当年整体开发,顺带着这边也就一起拆了。可现在就这么大点儿地,开发商根本不可能为了一群不讲理的老人专门搞个项目。所以就算市里有规划图纸也没用。再加上北面的绿化隔离带,还有道路,整体看来富和小区的景观勉强达标,就保持原样,不再列入拆改计划。”
“原来是这样。”虎平涛明悟地点点头:“可这样一来,这边的房价就很难涨上去。毕竟新房和旧房区别还是很大的。”
刘华英赞同地说:“是啊!这帮人聪明反被聪明误,每家每户至少损失了上百万。后来他们去市里闹,压根儿没人搭理……说到底,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虎平涛抬手指了指楼上,压低声音问:“刘主任,照您这么说,今天这个会是为了调解?”
刘华英点了下头:“是为了调解,但不是为了房子,而是为了电信公司安装信号发射装置。”
虎平涛微微眯起眼睛,侧转身子朝着富和小区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问:“那边要安装信号发射塔?”
刘华英抱怨道:“很简单的一件事儿。现在大伙儿都用手机,而且家里的电视都不是老式样,接受也得走网络。北边的新小区有发射塔,沿江小区那边也有,富和小区卡在中间,刚好处于空白区。以前这边的信号覆盖靠着新小区,上个月那边更新设备,发射台往北面移了四百多米。考虑到富和小区这边的情况,电信局专门弄了一套小功率装置,打算在这边的楼顶设个发射站……可这帮老人说什么也不愿意。”
虎平涛以前听过类似的事情,顿时明白了,笑道:“他们怕辐射?”
刘华英回答:“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在他们当中乱七八糟说了一通,现在一个个整得跟专家似的。他们甚至打印了一大堆材料当做证据……今天之所以把你们派出所的人叫来,就是为了做个旁证。”
说着,他伸手拉了一下虎平涛:“时间差不多了,走走走,到楼上再说。”
虎平涛边走边问:“刘主任,听您这意思,已经有打算了?”
刘华英没有否认:“听证会就是走个过场。他们要是愿意了,电信公司就装。要是不愿意,电信公司就不装。反正这帮人我是烦透了。一个个什么都不懂,偏偏要装出一副专家的样子,好像天底下就他最聪明……唉,等会儿进去以后,你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只带眼睛和耳朵就行。”
……
会议室很大,足以容纳两百多人。
参加会议的大多是富和小区业主。正如刘华英所说,基本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主席台上放着几把椅子,一个剪着短发,看上去显得很干练的女人坐在正中。刘华英带着虎平涛走过去,介绍:“这是电信公司张副主任。”
她友好地伸出手,笑道:“我叫张蔷。”
虎平涛愣了一下:“张强?”
这名字未免太男性化了。
类似的情况显然不止发生过一次。张蔷连忙解释:“是蔷薇的蔷,不是强大的强。”
虎平涛恍然,轻笑着点了下头,在侧面的椅子上坐下。
看着人来得差不多了,刘华英从椅子上站起,用力拍了拍手,发出洪亮的声音:“大家安静一下,开会了。”
台下,他的正前方坐着一个胖老太太。她左脚趿着拖鞋,右脚横放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很是惬意地摇着。不等刘华英把话说完,就以非常潇洒的动作把手中扇子“刷”地收回,指着站在台上的刘华英,大喇喇地说:“还开什么会啊!我们今天来,就一个意思————不同意装这个发射站。”
她这一开头,顿时在会场里引起山呼海啸般的共鸣。
“是啊!没必要开这个会。反正我们就这态度,不同意。”
“那是我家的房子,凭什么在我楼顶上装发射站?那辐射强度简直大得可怕,照这样下去,我真是死的不明不白。”
“我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