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虎平涛理所当然地摊开双手:“上次在麻将包房,我给阿诺解围,她自己告诉我的。还有阿红和阿娇也一样。至于阿洁……她被阿康打的次数多了,找我哭诉,也是她自己说的。”
洪宗元眼底的警惕略有缓和,他逐渐恢复了冷静,思考了一下,缓缓地问:“你的意思是,阿康在挖公司的墙角?”
“这不明摆着嘛!”虎平涛愤愤不平道:“阿康是我们的人,公司里的情况他很清楚。费率冰人的货没了,别说是今年,恐怕明年的利润都很成问题。他进公司的时间比我早,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赚不到钱,公司就得倒闭。洪哥您和金爷家大业大,就算公司垮了,对你们影响不大,可对我来说就不一样了。我好不容易得到了“地心引力”酒吧的工作,承蒙洪哥您看得起我,一点点升上来,现在王朝酒店那边做高管,一个月好几万的收入……这种事情换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现在真正是睡觉都会笑醒。”
“洪哥,我是真心盼着公司能永远好下去。公司赚的越多,我这份工作就越安稳。我这人没什么理想,只要找个喜欢我,愿意跟着我过日子,我对她印象也不错的女人结婚就行。当然……得有套房子,还得有辆车。”
“没有工作,哪儿来的钱?”
“阿康这家伙,根本没有从公司的角度和立场上看问题。现在外面风声紧,费率冰人那条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接上,赌场和女人也就成了公司最后的盈利项目。要是连这个都断了,咱们吃什么?喝什么?”
“公司里的女人绝对不能搞!那都是留给客人的。这自古以来,赌钱的营生就跟女人连在一块儿。旧社会女支院旁边就是赌馆,还有烟馆和酒馆。赢钱的客人立马进去消费。男人找女人,一看脸蛋是否漂亮,二看身段是否满意。洪哥,王朝酒店那边的女人都是极品,都是男人看了就能动心的那种。只要有她们拴着客人,吊着胃口,才有源源不断的生意上门。”
这番话把洪宗元说得一愣一愣的。
道理很简单,也浅显易懂。如果是经济学方面的专业人士,洪宗元肯定肃然起敬,把对方当做上宾。可虎平涛与自己很熟,说这些话的时候夹杂着脏字与骂词,没有文绉绉的专业术语,偏偏自己还无法从道理上驳斥……
“咱们得花大力气维护、经营好这块生意。”虎平涛态度极其恳切:“如果王朝酒店没了,没人光顾,公司就真正是树倒猢狲散。到头来,别说是我这种小角色,就连洪哥您的日子也难过。”
“阿康那个混蛋,表面上说是跟阿洁谈恋爱,实际上是馋人家身子。阿洁没有身份证,阿康根本不可能和她结婚。现在阿洁年轻漂亮,阿康就把阿洁打成这样,两个人以后根本过不到一起。”
“我查过记录,阿康上个月在王朝酒店赌场里输了六万多块钱,这个月又输了五万。公司每个月五号发薪水,今天才十一号,他得等到下个月才能拿钱。虽然公司并不禁止员工在赌场里玩,可在酒店那边吃饭是要交餐费的。洪哥你以为阿康为什么要打阿洁?这个混账王八蛋自己赌输了,就搜刮阿洁的私房钱,明摆着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洪宗元没有说话。他伸手从摆在办公桌上的盒子里拿出两支雪茄,递了一根给虎平涛。后者连忙拿起圆口剪刀给洪宗元手上那支切掉雪茄头,再用长枝火柴将其点燃,看着洪宗元深深吸了一口,这才对自己的那支同样操作。
“阿衡,吃软饭什么的,就不要再提了。”洪宗元夹着雪茄,冲着虎平涛点了两下,用告诫的语气说:“能不能吃,有没有本事吃,这是人家的事情。”
在他看来这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维稳”不是针对某个领域的专用词语,即便是黑帮内部,也必须保持稳定。
虎平涛咂了下嘴,手里捻着雪茄,却没有点燃。他抬起头,对洪宗元认真地说:“洪哥,我知道您不想多事,也觉得男女之间就那二两肉,说来说去没意思……可您得想想,阿洁和阿康都不是普通人,所以注定了这事儿不普通啊!”
洪宗元皱起眉头:“阿衡,你这就夸大其词了吧!说穿了,不就是阿康上了一个女人,为了钱的事情揍了阿洁一顿。我承认阿康下手的确狠了点儿,可你也给了他教训,这事儿到此为止就行了。”
虎平涛神情顿时变得阴郁下来,整个人又气又急,他紧紧攥住那支雪茄,在掌心里狠狠碾成粉末。
“洪哥,您这样做会出问题的。”他叹了口气,苦苦劝说:“我清楚您的想法,洪哥您觉得阿康是公司里的人,是信得过的那种。相比之下,阿洁与阿康之间划不上等号。反正是个女人,玩腻就扔了,而且阿洁就算阿康,以后还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洪宗元抽了口雪茄,望向虎平涛的目光有些疑惑。他承认“阿衡”说得没错,自己的确是这么想的。
“洪哥您大概没想过一个问题————如果阿洁怀孕了,该怎么办?”
谈话要注重时机,虎平涛感觉差不多了,这才抛出最大的杀手锏:“王朝酒店那种地方,来来往往都是豪客。女人怀孕了身材就走样,阿洁挺着肚子穿兔1女1郎制服?还是让她继续在包房里做公主?洪哥,这事儿想想都很滑稽。就算您肯,客人也不愿意啊!”
洪宗元的手一抖,夹在指间的雪茄差点儿滑落。他连忙用左手接住,忙不迭惊道:“等等……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其实如果静下心来思考,洪宗元肯定不会疏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