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淮一咬牙,说道:“看在我们盛家先祖为国尽忠而死,草民恳求风帅网开一面。”
风澹渊冷笑:“子孙作恶,拿先祖功劳抵。钱县令,你觉得这事怎么判?”
钱县令暗暗叫苦:两位大佬,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敢得罪谁啊?
“回答!”风澹渊并没有什么耐心。
“一切以云国律法为准……”钱县令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哦?”风澹渊冷声道:“看来钱县令是没听过有‘丹书铁券’这东西。”
丹书铁券……
钱县令愣住了。“丹书铁券”他当然知道,他更知道,就在今年,有“丹书铁券”的陆家被诛了九族,而这件事就出于眼前这位风
帅之手。
盛南淮也愣住了。他也想到了陆家之事……
“盛老先生,你既然敢开这个口,想来家中有丹书铁券,可以拿先祖的功,来抵子孙的过。”
盛南淮脸色惨白:“盛家……并没有丹书铁券……”
风澹渊提“丹书铁券”的意思很明白:有丹书铁券的陆家,他敢动也能动,区区盛家,他又岂会放在眼里?
风澹渊红唇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没有丹书铁券,那就只能如钱县令所言:一切以云国律法行事了。”
“风青,立刻让江南道按察使李翊来吴县。”
“盛年,关入死牢,等候发落。”
“盛家,包庇纵容盛年是一条罪,能出这
样的不肖子孙,想来家风也是有问题,风青,彻查盛家!在事情查清楚之前,盛家所有人,连一条狗都不准迈出盛家。”
“钱泰少,盛年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打着你的旗号,干下一件件混账事,你失职之罪是板上钉钉了,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风青,一并查了!”
钱县令瘫坐地上,被风澹渊吓了个半死。
盛年,直接晕了过去。
盛南淮和几位盛家主事,白着脸,心乱如麻。
只有围观的群众大声叫好:
“苍天开眼啊!早就该处置盛年了!”
“风帅英明,谢谢风帅替我们吴县百姓主持公道!”
……
风为欢和风澹宁看着风澹渊,眼中
满是崇拜的星星,只觉得他高大如神祇。
魏紫看着风澹渊,眼中有欣慰,但更多的是担心。
广袤的天空,鸽子飞过,万里层云,它尽忠职责地传递着消息。
鸽子最后落入了一只刚劲有力的手中。那手取下小小的信筒,将之交给了另一只手。
那只手,修长,苍白,清瘦。
“要拿世家开刀了啊……”薄唇轻启,如古琴一般的声音如水溢出,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哀乐。
“主人,您有何吩咐?”黑衣男子恭敬道。
修长苍白的手轻轻扣着桌面,及腰的乌发只随意地用一条丝带系了,落满了半身如雪衣衫。
苍白略显病态的脸上,风澹夷
的眉眼若江南烟雨,朦胧看不真切。
许久,他才缓缓道:“风澹渊要动世家,那我这个做弟弟自该助他一臂之力。吩咐下去,只要风澹渊查,所有消息一律对他开放。”
“是,主人!”黑衣男子如风一般,顺便没了身影。
风澹夷走到窗边。
窗外几株朱瑾开得正盛,有一朵俏生生地探到了窗口,就在风澹夷眼皮底下。
院子里,树叶已有秋的颜色,想来赏菊的日子也快到了。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风澹夷折下那朵颤巍巍的朱瑾,一个用力,花汁顺着那只苍白清瘦的手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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