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万丈,红日跃然而出,扫退了冬日里的层层雾霭。
很快,匪寇死伤大半,剩余之人也全然没了抵抗的念头,纷纷丢下手中兵器投降。
惊魂未定的宇文思纯急忙走到李元吉身旁,“大王,你可安好?”
李元吉笑着回道,“有惊无险,倒是多亏了这些义士相助。”
说话间,先前的矮壮汉子领着一个身材高大之人走了过来,两人虽然身形一高一低,但都是宽额浓眉,样貌有几分相似。
“小民拜见大王。”
见这二人先前的勇猛,李元吉忙让他们不必多礼,询问之后才知晓两人为兄弟,个高为王林,个矮唤王石,而这王林正是李元吉昨夜让放出的王保长,种种因果,倒也是机缘万分。
交谈之后,李元吉知道了这王氏兄弟学过几年拳脚棍棒,也曾读书识字,后来家道中落,经雪灾与匪寇的双重打击下,成了食不果腹的流民。
“吾瞧你二人身手过人,可愿随我身旁做事?”
闻言,王氏兄弟大喜,连忙拜谢,“得大王赏识,小民三生有幸,岂有不从焉?”
李元吉点了点头,转过头与宇文思纯道,“为正兄,今日参与剿匪的百姓和兵卒一律赏银十两!”
至于擒获的匪寇,李元吉令董永将他们压到城外,全部砍了脑袋。
交代董永派人给窦诞报信后,李元吉便到了马车上,昨夜本就不曾休息,又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此刻他只觉得有些乏累,靠在车上,很快就睡着了。
李元吉不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就见一张脸凑在跟前,国字脸,两撇八字须,眼睛里满是笑意,“元吉,你怎的跑来了文水,还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可是苦了为兄我吃了一肚子风雪,连个毛都没捞着。”
揉了揉脖颈,李元吉没好气的说,“窦将军你领兵剿匪却让他们进了文水县城,还差点让大唐齐王丢了性命,你说这事怎么办?”
窦诞老脸一红,忙开口道,“元吉,你我自家人,岂能说这种生分的话。”
“也成”,李元吉生出手掌,“匪寇的老巢已经被你端了吧,我要五成!”
脸上抽搐着,窦诞满是痛心疾首,“元吉,你变了,从前的你一向视钱财为粪土,怎的变成这般模样了。”
“六成!”
窦诞愣了一下,随即一跺脚,“好,不过朝廷那边的奏折?”
李元吉伸了个懒腰笑道,“窦将军运筹帷幄,将匪寇赶入城中,与我合而击之!”
窦诞闻言哈哈大笑,全然没有刚才悲痛的样子,“全依元吉之言。”
吃了个安生的午膳,李元吉便起身回并州城,宇文思纯被他留了下来,虽说匪寇已除,但剩下的灾民安置以及米粮赊借都是很为繁琐,也唯有宇文思纯有这个能力将事情给办妥。
马车里,窦诞半躺在在一侧,身体随着马车摇晃而摆动,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说道,“元吉,这米粮赊借待粟谷成熟而还,确实是个好主意,只是不宜广而行之。”
李元吉点了点头,窦诞虽说面上有些纨绔子弟的习气,不过眼光与能力还是有的,否则怎能娶了自家二姐去。
民间借贷多为乡绅为之,身后常有大家大族,而此法又是从这些人口中夺食,李唐根基不稳,需要这些势力的支持,否则在这群雄并起之时,很有可能今日还在麾下的城池明日就倒戈投到了别人怀抱。
“光大兄,非常之时,非常之法,否则来年并州大乱,并州一乱,必定朝野动荡,那些本就虎视眈眈之辈可就要露出獠牙了。”
窦诞面露惊讶之色,随即朗声大笑,“元吉见识如此深远,怪不得圣人安心将这龙起之地交予你手中。”
两人一路说着闲话到了并州城,回了齐王府,李元吉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直到日落时分才出了书房,将一封密信交给侍从,命他连夜送至长安。
三天后,太极殿,唐朝开国之君李渊大笑着将手中的信纸放了下来,在他身前的裴寂有些不明所以。
“玄真,你猜元吉给朕送了什么来?”
裴寂暗自沉思了片刻,这两日并州未有消息传来,而齐王李元吉年幼且顽劣,自然做不出功勋之事,虽想不出个所以然,但是裴寂却仍是笑着迎奉道,“皇上龙颜大悦,想来齐王是送来了好消息。”
“他给朕来了一封请罪书!”
李渊素来恩宠裴寂,径直将信递给了裴寂,裴寂快速的扫了一眼,心中不觉满是愕然。
这的确是一封请罪书,齐王李元吉给自己列三条罪责,一是匪寇未能及时扫荡,使得百姓受流离失所之苦;二是私自开文水县的粮仓,将米粮赊借于百姓;三是身为并州都督未能造福一方。
三条失职之罪。
此时裴寂只觉齐王是身边有高人在指点,不过即便如此,一个整日胡作非为的人做出这些举动,也足以令他刮目相看了。
裴寂清了清嗓子,“齐王年幼却能知错而改,实乃幸事一件。”
李渊笑不作声,又拿出两封奏折,一封是窦诞的,里面写了他与李元吉合力剿杀匪寇一百余人的捷报。另一封也是宇文歆的,奏折中写了李元吉在文水县的种种所为,并附上宇文思纯与他的书信。
看完这些,裴寂当即明白了李渊大喜为何,忙恭声贺道,“齐王勇猛过人,又宅心仁厚,有齐王坐镇晋阳,可保我大唐龙地昌盛。”
李渊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四郎这次有大功反而不言,确实是长大了,他信中说想要在并州多办些书院以使百姓明礼明德,朕深以为同,玄真你觉得如何?”
“圣人有云学而知礼,臣深以为然,齐王所举可彰显我大唐重礼之名,或许能引四方名士来投。”
“好!”李渊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