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大夫叹气一声:“你父皇那么多妃子,我最欣赏的便是你母妃。
我总觉得她不应该生活在宫里。
外面的天地多么宽广,她应该在那片天空翱翔。
我还记得她箭术极佳,宫里的师傅也比不上,想来她时常给你开小灶,因而你的射艺一直是众位皇子中最好的。”
在这一时刻,叔侄两人共同叹息着缅怀故人。
不知过了多久,恒隆帝又道:“小叔叔,我最近越跟依婉相处,越觉得她跟母妃真的好像。
无论是容貌、性格、爱好,还有理想,都差不多。
我有时也会觉得,依婉真是我母妃投胎转世而来。
这辈子,她虽没了显赫家世,却拥有上辈子所求的任何东西。
热闹的家人、两情相许的未婚夫、以及她心心念念的自由。
我想将她留在宫里,好补偿她十几年来的清贫。
我想将她留在身边,好弥补这几十年来的缺憾。
我也想让她出宫,让她做回那个自由自在的自己。”
窦大夫一时也没了言语。
他本来只是想借着慧仁皇太后的幌子保林丫头平安。
所以他在皇上病弱时故意提及,并且还用了熏香来降低皇上的防备心理。
只是这效果未免太好了一些,竟让皇上投入了真情……
但听
得刚刚那番话,窦大夫多少还是放心了。
最起码,皇上不会纳林丫头入后宫,也不会将她当做一个药人,最多也只是将她留在身边,当个亲人照顾和陪伴。
如此一来,他对林丫头倒是有了交代。
他转而提及另一件事:“皇上,王顺德都回来这么久了,封林丫头为县主的圣旨怎么还没宣。”
说起这个,恒隆帝道:“朕已经重写了圣旨,只是兹事体大,内阁还在商讨。”
兹事体大?
窦大夫喜道:“皇上,难不成你想通了,要封林丫头当公主了,所以内阁那帮子人叽叽歪歪不肯同意?”
“没有,我打算封依婉为安乐郡主。”
“郡主?”窦大夫听到之后很是不满:“之前林丫头种了土豆,你便封她当县主,现在她救了你的命,你才封她当郡主?
皇上,我才发现你的命这么不值钱啊。”
之前没想到有升迁的可能,但现在一旦得知,他少不得要为林丫头好好争取一番。
恒隆帝……
算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叔叔,除了忍之外,也没别的办法了。
“小叔叔,如果依婉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救了朕,那朕下旨封个公主,谁也无话可说。
但现在不管是我中毒之事,还是依婉救我之事都属机密,
除了咱们几人并无外人知晓,所以这救命之恩肯定是不能光明正大的算。”
窦大夫虽时常胡搅蛮缠,但一般都是在有可能的事情上胡搅蛮缠,似这等没可能的事情,他一般不过多浪费精力。
公主不行的话,就争取些其他实质性的东西
“那既然封公主无望的话,银钱上你总得多贴补些吧。
别人虽不知道林丫头的救命之恩,但你我却是心知肚明。
侄儿,咱做人可不能忘本呐。”
恒隆帝再一次无语。
他想他之所以有这么好的脾气和耐性,其间小叔叔真是出力良多。
他无奈道:“我在封依婉做郡主的同时,还赐下了一座郡主府。”
御赐郡主府邸,这在庆朝也是头一份了,窦大夫心想,怪不得内阁那帮子人叽叽歪歪。
“我还赏了黄金千两,白银万两,其它珠宝首饰、古玩字画好几十箱。”
嗯,光现银就有两万两,再加上剩下几十箱东西,约莫也有个大几万两,林丫头不亏。
“同时,我还将洛县赐做依婉的封地。”
封地?
听到这两个字,窦大夫立马找到了“兹事体大”的根结所在。
要知道庆朝自立朝起,并没有封地一说,便是皇子公主也没有。
这两百多年间只有三人得赏封
地,但那无不是立下天大功劳之人。
现皇上竟要给林依婉赐封地,虽只是一个县,但那也够惊人了,怪不得内阁那帮子人叽叽歪歪。
“那什么,皇上,估计你这段时间会被内阁烦死,要不要装病避一避。”
这是恒隆帝以前惯用的招式。
每次他给内阁出了难题就会装病休息几天,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阁老们在他这里碰得几次壁后,往往就妥协了。
未料皇上却摆手道:“不用,我已经将这件事交给老二去办。
只要他有办法说服阁老将这件事办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