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一趟,林依婉对灾荒有了新的认识,对于自己现在所过的生活也是无比满足。
缺水也好、喝粥也罢、不能出村也行,这都不算事。
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有吃有喝、有片瓦遮身,这便比什么都强。
瞧,他们这时候还有粮食收,也不算坐吃山空,也不知比旁人强上多少倍不止。
经过十多天的秋收,今年的最后一波粮食归仓。
果然如林大山说的那般,加上从老宅那边收回来的十亩地,他家三十六亩田只收了六千八百多斤粮食,核下来一亩田的收成连二百斤都没有。
六千多斤粮食,得先留下来年做种的,剩下的粮食还得加工成糙米和精米,细算下来,能落嘴里吃的真不多。
林家田地多人口少,以前大多**米,糙米只是偶尔搭着吃。
但这几个月来,先是精米和糙米混着煮,然后慢慢的增大糙米量,不知何时开始,全家已经全部改吃糙米饭。
家里能吃上白米饭的,也就只有窦大夫师徒了。
原本四个护卫与窦大夫他们吃的是一样的,但经过护卫们多番交涉与争取,最后也跟林家人吃上了一锅饭。
林依婉这边的小厨房,最后剩下的便只有窦大夫师徒和谢青枫了。
只需要做三人的饭
菜后,林依婉的吃食便做的愈发精细,她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摆盘。
偶尔用黄瓜白菜雕个花啊草的,倒也颇有野趣。
在她的精心照料下,窦大夫总算没有继续再瘦下去,反而有体重回升的趋势。
“娘,我刚去给卫大夫送饭,听到春叔家跟寿爷爷家吵起来了,您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事儿说来就得牵扯到老黄历。
你寿爷爷有个老来女你应该见过吧,就是那个额角长了颗黑痣的樱姑姑。
她先时在娘家还挺霸道,总仗着两个老人撑腰欺负嫂子们。
前些天她带着儿女跑回娘家来了,我是听说她性子还是不收敛,今儿让这个嫂嫂给她洗衣裳,明儿让那个嫂嫂给她做饭的。
你寿爷爷都分家了,那些嫂子们怎么还肯听她调摆,这不就吵起来了么。
我估计啊,还有得吵呢。”
林依婉只把这事闲话一般随口与她娘一说,却没想到事情真如她娘说的那样,还有得吵。
且不止树爷爷一家吵,各家来了亲戚投奔的,十之八.九都在吵。
全村如林家这样和睦的,确实罕见。
这天林依婉去谢家送饭时,又遇到上门来求助/告状的人。
“谢秀才,您给评评理,哪有这样的人,她是上门来投靠
还是上门来做贼的。
我家菜地就剩两冬瓜,我们自己舍不得摘,就想再养大一些。
可她倒好,一手一个,把我俩冬瓜都抱走了,你说这……”
谢青枫感觉他家都快成居委会了,一天到晚家长里短的都来找他评理,再这样下去,他怀疑自己都快早衰了。
林依婉见他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颇有些忍俊不禁,出言调侃道:“哟,青枫哥,你这已经从护村队的队长变成五福村的村长啦。”
“别提了。”谢青枫连连摆手:“我都要被这些人弄疯了。
开会!
今天傍晚就开会,我非得把规矩理理清楚不可。”
卫子安本是为了来谢家躲清净,不成想还没过几天,这避难所竟比原来的住处还要嘈杂些。
他提出抗议:“青枫,你若是还不开会,明天我便在大门处摆张桌椅,你就顶着大太阳在门口守着吧。”
经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俩人的关系倒是更亲近不少,也能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谢青枫连连保证:“请子安放心,吃完这餐饭我就让各家组长通知下去,今天傍晚,晒场开会。”
“你该称我子安兄!”
“子安好,子安听着更亲切,是吧,子安。”
卫子安一双白眼飞过来,不说话了。
谢青枫得意一笑,接过林依婉递过来的碗开始吃饭。
吃过饭后,谢青枫用林依婉带来的两块绿糕请动了谢青松,让他去十个组长家挨个儿跑腿送信。
然后他便眼睁睁看着,弟弟接过糕后自己先吃了一块儿,然后把剩下的一块糕分成了五份。
他手里捧着五小块糕,找了三个弟弟和两个侄子来,让他们跑腿送信。
一个人跑两家,能得一小块绿豆糕。
小家伙们已经一个多月没吃过零嘴,一听有糕吃,眼睛都绿了,谢过哥哥/叔叔后拔腿就往外跑。
围观全程的卫子安叹为观止:“我本以为你出两块糕让青松去给你送信就已经够小气了。
不想青松居然还能更小气,一块糕就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