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枫往刚刚站着的树旁边走去,在大约十米的地方发现了他在树上看大的枯木。
以及枯木上的蘑菇。
他小心摘下来一看,竟真的是猴头菇。
而在就这根枯木的附近,形状圆润、色泽金黄的猴头菇竟随处可见。
谢青枫不敢置信的看着手里的蘑菇,又回头看向身后满脸好奇的林依婉。
他面色沉静,心里却止不住的感叹,这姑娘莫不是锦鲤转世吧。
出生在家庭氛围和睦的人家、自小丰衣足食还能读书认字,家里人娇宠着长大,并且尊重她的意见。
长得好看就罢了,身手还如此了得,更加奇怪的是运气似乎好的过。
随便扔了条蛇就闯了山参窝,随便选了棵树,隔壁就是猴头菇的本家。
“依婉,你去摘些大的树叶来,这里有上好的猴头菇,咱们采了一并带去府城卖掉。”
虽不知猴头菇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听到“上好”二字,林依婉便判断这东西能卖上价钱。
她蹭蹭几下爬上树梢,摘了好些又大又嫩的树叶。
一边摘一边包,不过几息时间,两人就将猴头菇的家给端了。
林依婉看着已经快装满的背篓,笑地合不拢嘴,眼里也满是崇拜。
“青枫哥你可真厉害,竟然能认识这么多东西。”
谢青枫被她炙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咱们动作快些吧,今天你最好能去城里的医馆一趟。
找大夫给你看看,然后再上些药。
被野物抓伤这事儿可大可小,咱们得奔着最坏的结果去做准备,你得对你的伤口上心些。”
林依婉点头保证:“青枫哥你放心,我下山跟家里打声招呼后立马进城。”
回程的路上谢青枫其实已经没了一点力气,但为了能尽快下山,他真是硬咬着牙全凭一股信念在支撑。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酉正之前到了尖山的半山腰。
“依婉你先走吧,别等我了,到这儿我就认识路了。
你进村之后找辆车赶紧进城去,速度快些说不定能赶在关城门之前到。”
谢青枫再三强调要去看大夫,林依婉之前本不把伤口当回事,现在也变得充实起来。
她将背篓留给他,自己先下山了。
林依婉一走,谢青枫都顾不得看身边的环境,直接一个屁蹲就坐在了地上。
天呐,感觉再多站一会儿他的腿都要断了!
他靠在树上一次次鼓励自己站起来,然后又一次次说:五分钟,再五分钟。
“哥,哥你在哪儿?”
谢青枫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他好像听到了青松的声音。
“哥,我是青松,你快应个声儿,告诉我你在哪里。”
又一次听到弟弟的声音,他激动得嗓子都快劈了:“这儿,青枫,我在这儿。”
谢青松带着林贤武循声找来时,看到了一个前所未见的、毫无形象的哥哥。
只见他脸颊通红嘴唇泛白,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裳也被勾了好几个破洞,活脱脱一副难民模样。
谢青松的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哥你这是怎么啦,受伤了吗?
你怎么一个人往山上跑,爷爷和爹娘都急疯了。
要不是依婉姐姐告诉我在山上看到你了,我们都要去城里报官了。”
谢青枫昨天吃晚饭时说今天会去尖山转转,谢家人也没当回事。
直到半下午也没看到人回来,他们这才着急起来,开始漫山遍野的寻人。
谢青枫闻言摆手道:“没受伤,就是有些累,报什么官,你赶紧回去跟爹娘说一声。”
谢青松背起旁边的背篓,又去扶人:“依婉姐姐叫贤杰去给家里送信了,家里人肯定已经知道你的消息了。
走吧,我扶你下山。”
一旁的贤武走过来扶着他另一边的胳膊:“我也来帮忙,青枫哥小心些。”
这也不是讲客气的时候,谢青枫左右手各搭着一个半大小子,颤颤巍巍的下山去了。
依婉还是想得周到啊,要不是有这俩小子,光凭他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在天黑前走回家。
谢青枫好不容易回家的时候,林依婉已经狂奔在进城的路上。
一般的车马根本赶不上她跑起来的速度,如果想要快些进城,跑着进城才是最靠谱的。
果然,林依婉一路追赶上好几辆骡车,踏着落日黄昏跑进了县城。
兴许是昨掏银票的姿势太过帅气,林依婉刚进医馆门,昨天那个药童便迎了上来。
“林姑娘,掌柜的昨晚连夜派人去隔壁县请的窦大夫,就在半个时辰已经到啦。”
“真的?”林依婉兴奋道:“窦大夫已经给我爷爷看过诊了吗?他怎么说?我爷爷什么时候可以醒?”
问完也不等药童回话,道谢过后便兴冲冲地往后院跑去。
跑到后院,正好看到奶奶在与一个不认识的年轻男子说话。
“…这病,只有三成左右的把握。
便是治好以后,人也基本与废人无异,干不得体力活、日常只能精细养着,且对岁寿可能会有一定影响。
你们家人可以商量一下,到底要不要治。”
那人话还没说完,于氏便又红了眼眶,她如同一个孩童般无助,茫然的环顾四周,似乎是想要找个人商量一下。
林依婉跑上前扶着她,又对那人道:“要治的,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要治,窦大夫,拜托您了。”
“依婉。”于氏依靠在孙女的肩膀上,语带哽咽:“要不然咱别治了吧,你爷爷先前说如果他……”
林依婉态度强硬:“奶奶,我爷昏迷不醒,现在我说了算,我说要治就要治。”
她又转头对那年轻男子说:“窦大夫您好,银子的问题不用考虑。
我想问一下我爷爷这病要怎么治,大约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年轻男子正准备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