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进了顺州城后一直往东走,走到顺州知府彭大人的府邸,进了二门才停下。
马车一停,林依婉便迫不及待的掀开车帘准备往下跳。
结果刚掀开车帘就见她爹和叔爹已经站在车架旁,眼含热泪的看着她。
见此情形,林依婉也忍不住生出些泪意来,哽咽地喊了一声:“爹……”
“哎,爹在呢。”林二川说着便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要将站在车架上许久未见的女儿抱下来。
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妥。
女儿今年已经十六了,哪里还能被他这个当爹的抱着。
可不等他收回手,就见女儿半蹲了下来,然后将手搭在他肩头,似乎是等着被抱下马车。
见状他不再犹豫,将双手放在女儿的腋窝下,将人举抱下马车,而后一把将人抱入怀中,嘶哑着嗓音说了一句:“我的依婉,总算平安回来了。”
随着他这话落音,眼里的热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一旁的林三河见状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但他好歹比他哥冷静,很快就擦干眼泪,拍了拍他哥的肩膀道:“二哥,还有旁人在呢,咱们进屋去说话。”
“哎,哎,好,咱们进去说话。”
林二川将脸上的眼泪擦干,这才将女儿推开。
而林依婉也在这时发现了他爹鬓间的白发。
怎么会!
她爹今年才三十多岁,为什么会生出这么多白发来?
去年这时候,她爹明明还是一头乌发啊!
她很快明白过来,还能是为什么呢,定然是因为去年九月她从围场失踪不知生死时,她爹太过担忧而生出来的白发。
想到此,她忍不住一阵心酸,眼眶里的泪珠也摇摇欲坠。
林二川此时却不敢再看女儿,再看的话他怕自己忍不住又会哭。
他赶紧转移视线看向依婉车里的两个女孩儿:“倩儿,牧姑娘,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快些下来,咱们进屋去吃饭了。”
牧迎荷:“叔叔,我是依婉的好朋友,您直接叫我迎荷就好,实在不必与我见外。”
“哎哎,迎荷。”林二川点头笑:“我家依婉性子内敛,自小就没交过什么朋友,现在有你和倩儿在,她以后也有玩伴了。”
宁倩儿不甘被抢了先,立马补充道:“叔叔,您可要记得,我是婉儿的第一个朋友哦。
她还说了,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说完还不忘得意的看一眼身旁的牧迎荷。
林三川在一旁起哄:“倩儿,以前你是依婉最好的朋友,但现在你的竞争者已经出现了,能不能守住这个位置,还得看你以后的表现啊。”
宁倩儿闻言立马急了:“婉儿亲口说过,她不能说话不算数。
不行,空口无凭,婉儿你必须给我写下来,还得给我签字画押。”
经过她这一闹,算是打破了刚刚团聚时伤感的气氛
,大家都跟着笑起来。
待大家都从马车上下来之后,一旁的知府这才携家人过来请安,并说设了洗尘宴,请他们移步前院。
魏景道:“彭大人客气了,只是我们明日还得赶路,所以这洗尘宴就不必了。”
瞧林家人这样,今晚肯定是有讲不完的话,哪里还有什么时间浪费在洗尘宴上。
彭知府请了几次,见魏景始终不肯点头,便也罢了。
他只吩咐夫人,今日厨房便紧着客院那边,然后连夜多做些点心干粮,方便他们赶路时在路上吃。
彭夫人应了,接着又寻了僻静处问彭知府:“先时只听老爷说这安乐郡主有远大前程,今日我一看倒也是个伶俐人。
依老爷看,有没有可能将安乐郡主说与咱们鹏儿为妻呢?”
彭知府万万没想到自家夫人竟生出了这等心思,他连连摇头:“夫人你可别瞎惦记,安乐郡主岂是鹏儿能高攀上的。”
见彭知府用了“高攀”儿子,彭夫人的面色有些不愉:“咱们鹏儿哪里差了,他可是十七岁就中了举人!
老爷您也说了,经过三年积累,明年会试鹏儿高中的可能性极大,这样的人才放出去谁不夸赞一声。
再说那安乐郡主,她虽有郡主的爵位,但却是泥腿子出身,为人极不讲规矩。
老爷您也瞧见了,刚刚大庭广众之下,她竟跟她爹搂搂抱抱,这成和体统?
那些世家大族
谁愿意娶个这样粗鄙的媳妇回家。
但若让她嫁个农家子,显然也不现实。
她高不成低不就的,可不就是咱们这种中等人家与她正……”
“闭嘴,你快给我闭嘴!”彭知府闻言急得跺脚,只差没亲自上手将这婆娘的嘴给捂住了。
还高不成低不就!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