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关于梁山的种种传说开始涌上官兵们的心头。大家当兵都是为了吃饷,可不是为了送命,若不是因为日子捱不下去,谁又会去当兵呢?
拿着微薄的俸禄,让他们和梁山强人死叩,脑袋被驴踢了才会这么做!
看着大船风驰电掣一般逼近,靠得最前的官兵一声唿啸,纷纷向两边闪开。
士气是会传染的。两旁的官兵也不是善茬,见状都纷纷再向边上靠,让出位置给友军。这时候湖面上军旗招展,从那芦苇丛中又掠出无数小船来,看得官兵们心胆俱寒。
果然是梁山好汉全伙到此了!来的只怕不止几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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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船只先到,尚未靠岸,他的长矛已然挥出,早把岸边躲闪不及的两人戳个透心凉。
他刚入伙,正要用武艺表现出他的价值,并且以往的种种经历让他对于大宋官兵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愤怒,所以动起手来绝不留情。
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名声不是虚得,放到郓州这等小地方绝对是天神一般的存在,要知道林冲本来就是五虎的实力,此时正当打之年,绝对如猛虎下山。
官兵见他凶狠,原本还有观望的心思的,现在都恨爹娘少生两只脚,一齐转身便走。
这时候三阮兄弟看到机会了。官兵气泄,哪还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更别说射箭了。梁山喽罗已经如蚁般陆续上岸,有几处已经短兵相接,杀人如切瓜。
“哈哈,看我小七的身手!哥哥看顾好王头领!”丢下一句话之后,阮小七操刀便冲出去。
今日之后,不上梁山恐怕是不行了,毕竟杀官造反不是小事,其后官府必然追究。纵使这些人为梁山强人所害,三阮兄弟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现在不乘机在王伦面前展现实力,上山后哪能受到重视?
阮小七是个头脑机灵的人,阮小二和阮小五其实也不笨。这不,阮小二也大喝一声从前门杀将出去,不过出门前还不忘叮嘱阮小五一句:“五郎护卫王寨主,勿得有失,俺去帮林教头一臂之力!”
阮小五其实也想出去杀个痛快,但是没法,只得看着兄弟两人立功。
其实他还是不明白,功高莫过救驾,计绝莫过绝粮。杀再多的官兵、立再多再大的功劳,如果王伦有失了,那些其实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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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兄弟对林冲不行,但对普通官兵还是如狼入羊群。官兵们在前后夹击之下,迅速溃败。有地形熟的,早一溜烟跑了;有那地形不熟的,俱撒丫子往大路跑----梁山此战俱是步行,交手不是对手,比脚步却不一定会输,这是他们的浅见识。虽然说不上台面,却有一定道理。
最惨的是那些慌不择路的。
石碣村遍地都是芦苇滩,确实易于躲藏,也确实不易寻找。但几十人一齐钻进芦苇荡里,总会有些倒霉蛋被梁山兵拖出来。
反抗的当场杀了,手脚灵活的便活捉了到山上喂马,有那年老体弱的都缚了,等待首领发落。
然后有些本地的渔民也在三阮兄弟的呼喝下拿起鱼叉助阵了。他们都是本乡本土、轻车熟路的,驾着小船带着梁山喽罗一地里寻找。岸上、水里齐吆喝,不一会又抓了二十来个漏网的,搠死几个,其余的俱都捆作一堆。
寒风起,芦苇随风瑟瑟,芦苇丛里,何观察也瑟瑟发抖。
他本是作公的出身,眼色一向很活。林冲如天将一般出现,他便知道不妙,早已寻找退路。等到手下官兵如摧枯拉朽一般溃败之时,他便迅速地脱下铠甲。
在宋朝,拿刀弄枪没什么,摆弄弓箭也没什么,如同后世的体育爱好一般,官府不禁。有百姓售卖武器都不会被制裁,但是操弄火器、私藏铠甲绝对是死罪。
其实历朝历代中,朝廷对于盔甲的管制向来都是极为严格的,有“一甲顶三弩,三甲进地府”之说。
刀剑弓弩之类的武器虽然是攻击性武器,但是只要官府派出大量人员,采用武器反制就能将其制服,但是盔甲就不一样了。因为身着盔甲的罪犯如果还拿着武器,往往需要官府消耗更多的人才能将其拿住,甚至有时候衙役都制服不了,只能请求正规军队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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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负责地方治安的巡检捕盗官兵,本身就是厢兵的编制,不入流。于盔甲的发放便极为严格,除少数有势力的头目外,余者一般都是没有机会穿甲的,毕竟国泰民安的时候不需要。
何观察作为地方上有名的人物,肯定要为自己准备一幅像样的盔甲,这样上阵之时也能骚包许多、对得起自己的职务,当然也是为了保命的需要。
只是这样的话,逃命时他的盔甲就未免太过显眼,毕竟一看就知道是大官。
所以他第一时间脱掉盔甲扔掉,然后和许多官兵一道钻草丛,这做法是对的。因为大家都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有时候杀十个小兵都不如抓住一个头目的价值高。
走大路,肯定会被有心人追,而且从本质上他还是文官,体力不是太好,怕逃不脱。
躲起来当然是个好办法,估计梁山贼寇的目的是救王伦,不至于穷追不舍吧?
他猜对了,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这大冷的天,他脱去厚重的盔甲----本来它还能帮着御寒。在寒风中,可不得瑟瑟发抖么?
好在周围的芦苇都在动,倒没被人发现,可算不幸中的大幸。
但胡保正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因为阮小七一直盯着他。
在身边的官兵被冲散后,他便被两个渔民活捉----话说石碣村的渔民对这位鱼肉乡里的保正可是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