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
中海市普贤区,鸿飞塑料泡沫厂。
烈日炎炎下,知了声嘶力竭的在法国梧桐上嘶鸣。
“鸿飞塑料泡沫厂丧天良,我与大流乡共存亡!”
“曹德扬,生儿子没X眼,你坏事做绝!”
“我们不要塑料,我们要青山绿水,我们要给子孙留一条活路,留几口田……”
鸿飞塑料泡沫厂地处郊区,现在附近大流乡几个村的村民都赶来了。
他们一个个士气高昂,扯着横幅堵住了鸿飞塑料泡沫厂的工厂大门。
而鸿飞塑料泡沫厂大铁门里,人影绰绰,但是没人敢说话。
因为外面抗议示威的人群里,不仅仅是只有村民们,还有一个个穿便装,想要搞个大新闻的报刊记者们。
这次鸿飞塑料泡沫厂的事情闹得很大。
因为第一个实名制举报这厂子的人身份很敏感,居然是另外一个化工公司的老总范明德。
而范明德的公司,最近也是因为环保问题被环保局给查处了。
如此一来,整个城市的化工企业最近都有点难受,被市里面点名批评。
首当其冲的就是鸿飞塑料泡沫厂。
这样的舆论环境下,鸿飞塑料泡沫厂里面的一些彪形大汉,就算想要搞事,现在也不敢出来了。
外面的记者,可是像狼一样等着呢。
鸿飞塑料泡沫厂的厂长办公室里。
平日养尊处优的曹德扬,坐在空调打满的房间里依旧如热锅上来的蚂蚁,背着手来来回回的走动。
“范明德是疯了吗?他举报我对他有什么好处?他不想混了?”
“大流乡那几个村委会的人,哪个没拿我好处?现在他们村的人来闹事,屁都不放一个!一群白眼狼!”
他嘴里面骂骂咧咧。
办公室里面坐着的几个人都噤如寒蝉。
这些鸿飞塑料泡沫厂的高层人员,现在也都神情沮丧。
工厂被市里面抓了典型,已经开始整改。
如此一来,势必厂里面的重污染产片线要停止一段时间。
本来鸿飞塑料泡沫厂近几年的效益就被不断出现的各大塑料厂冲击,利润一天不如一天。
如果主流产品一段时间不能生产,他们的资金链恐怕会变得很紧张。
忽然,办公室门开了。
漂亮的小秘书三步并两步走进来。
“曹厂长,外面来了几个人……”
曹德扬一振眉毛:“让他们滚,劳资都火烧眉毛了,天王老子来都不见!”
他现在就想着怎么将外面的人和那群记者们摆平了,然后应付市里面的整改。
哪有心思搞其他的。
“曹厂长,额,他们说是信源建筑公司的……”女秘书补充道。
“啥?”听到这话,曹德扬有点惊讶。
信源建筑公司的,那肯定是魏芙蓉那个小娘皮了。
自己明明拒绝了她独家代理隔热板的事,她居然还不死心。
“让他们进来!”曹德扬沉思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有点热切的道。
他猛然想到,那个魏芙蓉是不是答应了他的条件……
乖乖,几天前他提出来的那个独家代理权的条件十分苛刻。
这一方面是他确实贪心,另外一方面是他对齐羽很不爽,作为一种报复手段。
当时提出那些条件后,魏芙蓉明显很生气,当场拒绝。
可今时不同往日。
他现在厂子被市里头要求整改,需要一大笔资金,而塑料生产线又暂支不能启动。
现在如果来二十来万的资金注入,对他来说无疑雪中送炭。
片刻后,几个人在俏丽秘书的带领下走进了办公室里。
一看到其中一人,曹德扬脸上露出忿忿之色。
“魏总,你怎么把你齐羽这个晦气玩意儿也带来了。”一看到齐羽,他气不打一处来。
前段时间,就是齐羽故意耍手段,搅黄了他收购皇明再生资源公司。
最后搞得他和范明德反目成仇,才有了一系列的事……
算起来,这个齐羽才是他倒霉的罪魁祸首。
走进来的这几个人,正是魏芙蓉、齐羽、周春虎三人。
本来这次过来,是只有魏芙蓉和齐羽。
但齐羽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叫上了周春虎。
毕竟上次他跟曹德扬闹得很不开心,叫上周春虎稳妥一些。
听到曹德扬的话,魏芙蓉脸色一沉。
这时候,齐羽淡淡一笑,止住了魏芙蓉的话。
“曹厂长,都是生意人。就别说这么多废话了。上次我们魏总提出来,想要你们隔热板的独家代理权。不过当时曹厂长的条件苛刻了一点没谈成。这次呢,我们是带着诚意过来了。”
齐羽说着,将手上的黑色皮包丢在了曹德扬面前的桌子上。
曹德扬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旋即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说的条件可十分苛刻,三十万的押金,十万的个人好处费。
当他打开黑色皮包,仔细数了数里面的钱后,曹德扬脸色一垮。
只有二十万五万!
距离他的要求,可是足足少了一半的钱!
“你什么意思?你这钱远远不够我当初给出来的数目,才二十五万!”曹德扬怒道:“你当我是乞丐?二十万就想要我们厂隔热板的独家代理权?我们厂的隔热板产品,可是有不少独家专利!在整个临川省都数一数二!”
曹德扬这番话很有底气。
他们鸿飞塑料泡沫厂,可是一家国企改制的老厂。
是去年国企改革,才被他曹德扬承包了下来。
这老厂以前有一批老技术工人,贡献了不少独家专利技术,生产出来的隔热板甚至比省城的化工厂生产的隔热板还好。
只是曹德扬素来以塑料制品为主要产品,隔热板只是搭着生产。
他话音一落,忽然窗外一片骚动。
各种哭喊和奔跑声响起。
嘈杂的声音是从工厂大门那边传来。
“厂长,大流乡那帮村民无法无天了,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