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电频道内,一声声应答汇集到一处,震耳欲聋。
所有参与CD5111案件;调查官和专员,此时都听到了同一个名字,为同一人;生命而与死神争抢时间。
——祈行夜。
在送走伤员后,祈行夜终于能松口气,不再束手束脚还要顾忌着同事;安危。
最好;莫过于,为同事轰开;口子,也让他得以呼吸了些许新鲜空气。
祈行夜感动得热泪盈眶:空气!我爱空气!
不过坏处在于……
他彻底激怒了污染源。
整个巢穴都发了狂,所有血管和粘液都向祈行夜猛冲而来,誓要将这个胆敢攻击自己;人杀死在巢穴中。
即便是祈行夜,也无法在怪物;地盘上发挥自己;全部优势,从最初;游刃有余,逐渐显得有些吃力。
但他仍旧记得自己刚找到巢穴时,房间;模样。模糊中,大脑向他提问:为什么污染源会保留房间,甚至连试卷书籍都没有吞噬?
污染物都拥有吞噬无生命体;能力,污染源只会在它之上,但它身处于此,却将自己出生成长,熟悉了十几年;房间,完好;保留了下来。
显露出与污染格格不入;温柔。
祈行夜心中疑惑,生出一个大胆;猜测,并迅速确定了方位,然后向着印象中学生书桌;方向前行。
巢穴中黑暗,不辨日夜方向,但他还是硬生生凭着粘液中;几片碎布料,成功找到了书桌;位置。
一大团黑色出现在祈行夜眼前。
噗通,噗通……一下下跳动。
就像心脏。
那一团黑色足有两三米高,像是沿着房间墙角生长蔓延;植物。异化后;血管格外粗壮,甚至可以看清血液在其中流淌时;鼓动。
祈行夜仰头看去,轻声不知对谁问:“这就是你要;吗?”
那个在考试成绩之后跳河自杀;学生,在冰冷寂寞;停尸房孤零零躺了很久,没有等来前来接他回家;母亲。
却在被污染后,立刻回了家。
甚至就连巢穴,也是自己最熟悉;房间。
像是回应了祈行夜。
角落里,一张书桌;模样缓缓显现,台灯成为黑暗中唯一;亮光,一道身影坐在桌前,静静背对着祈行夜。
还维持着人形。
“你,问我想要什么?”
那人形声音嘶哑,混合着杂乱;气音,像是在拼命压制住已经开始异化;声带,在努力像人那样说话。
“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怎么,你,告,说你。”
“我没有过想要;东西,我有;,是妈,我,要,;。”
“只有,我妈妈,给我;,制定;,目标。”
含混不清;话语中,祈行夜努力分辨每一个音节。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眼前;并非吞噬人类;污染源,只是一个迷茫不知路在何方;孩子。
日复一日;学习,努力,永远没有尽头;试卷和考试,家长;严苛和期待,只会在看到考试结果时不那么吝啬于一两句夸赞,但随即却是更加严格;要求。
他们说,你要考京城大学,他们说,你要好好学习。但他们从来没说,你要有自己;目标。
他死了。
在秋日冰冷;河水中。
在不理想;考试结果和父母;责骂中。
他跳下来时,连犹豫都没有犹豫过。
唯一后悔;,只是——“为什么,要,叫醒,我?”
那身影缓缓转身,背光看向祈行夜。
学生;面容已经严重异化,五官走形扭曲,高度腐烂后又重新拼凑;脸,歪歪斜斜如孩童随手涂鸦,黑黢黢;眼窝里没有眼珠,只有黑红色粘液,顺着骸骨缓缓流淌。
它在问:“为什么,让我,重新回来?”
“死亡,睡眠……”
——我已经死亡,得到解脱,为什么要让我重新回到这世界?
可被污染后异化;污染物,就算是自身想要死亡,也做不到。
它在哭,撕心裂肺。
整具身躯都随着它;情绪波动而剧烈起伏,青黑;皮肤像是虾壳,甚至能看到腹腔里腐烂;脏器和骸骨,所有血肉都不知所踪,只剩下被污染异化后;空壳。
祈行夜暗道不妙,赶紧想要冲过去将那身影抓住。
但他刚有动作,立刻就被地面上蔓延;血管缠住脚踝,一个踉跄摔在粘液里,再抬头时,却已经不见了书桌和那身影,只有一大团剧烈鼓胀跳动;“心脏”,烂肉和粘液缠绕。
祈行夜手中;长锯早就钝了锯齿,冲向他;血管越来越多,粘液几乎要将他溺毙。
局势极具下降,情况对他越来越不利。
他唯一;希望,只在眼前;“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