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羡转头,便见西林款步走了进来。
西林如今与从前已是大不相同,她梳着最新的发髻,头上簮着一对金镶珠花蝠簪,耳上垂着东珠耳环一对,一双手腕上是一对白玉镯,指上是金镶红宝石的戒指,一身装扮远超过了答应的位份,便说是嫔位也使得了。
如此逾规矩的穿戴足可以得见皇上对西林的宠爱。
“小主万安。”西林恭恭敬敬地给乐羡施礼,乐羡颔首点头,西林方在一侧坐了,很是规矩,无半分得宠骄傲的感觉。
乐羡将手中药膏递与晴云,命晴云给茹仙去涂了,便询问西林,“怎么才来?天都黑了。”
西林有些不好意思,把弄着手上的戒指,“小主,说来惭愧,皇上一直在我那儿,刚刚才走,我才来了。”
若是其他嫔妾听了,难免会觉得西林是在蓄意炫耀皇上对她的宠爱,但是乐羡只淡淡一笑,不甚介意,又与西林说了两句闲话,西林才开口切入了正题,“小主,前几日皇上说想吃那锦玉满堂,奴婢本想来找小主讨一碗过去,可又怕麻烦了小主,今日前来奴婢是斗胆问一问小主,那锦玉满堂是如何做的,可否教教奴婢?”
看着西林谦卑虔诚,乐羡倒也没怎么在意,便将水果捞的制作方法尽数告诉了西林,西林很是开心连声谢过,方离去了。
玲玉打外面进来,笑着摇头道:“你就一点都不吃醋吗?她如今可是最得宠了。”便是在玲玉的心中也有稍稍的羡慕西林的宠爱的。
乐羡并不爱弘历些许,谈何吃醋呢?只等着将仇一桩桩的报完,她在这深宫做条咸鱼才是正经事,她拉着玲玉坐下,“好姐姐,若要吃醋,早就被酸死了,我只日日与姐姐在一处,便是开心!”
躺平的生活才是乐羡的最爱,勾心斗角并非她真正喜欢的。但是在这深宫之中若没心机便是会死无全尸。
西林欢欢喜喜地出了钟粹宫,这下她知道了锦玉满堂的做法,固宠便更容易了。
她跟随乐羡时日久,知道皇上对编制手绳的宫女有着莫名的执念,所以才同乐羡学习了编手绳,并告诉皇上是她教的乐羡,如此皇上便宠爱她良多,现在她学会了做锦玉满堂,只待告诉皇上那锦玉满堂也是自己教给乐羡的,相信皇上更会宠爱她。
当然了,西林并不知道皇上为何会执念于这两件事。
她正扶着婢女澜丝的手往回走,突然从角落阴暗处闪出一人拦住了西林的去路,西林被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才看清了面前的人,原来是嘉贵妃金淑浣的另一名贴身婢女菊花。
菊花阴冷一笑,她心中对西林毫无尊敬,甚至可以说是看不上这个婢女出身的福答应,施礼也是草草了事,道:“福答应,嘉贵妃娘娘有请。”
西林当即变了颜色,心中慌乱起来,面上犹作镇定,“嘉贵妃娘娘正在禁足,我怎能擅去咸福宫,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可不得了。”
说罢,西林便领着澜丝要走,菊花拦住西林的去路,低声在西林耳边道:“还请福答应想一想,当初是谁搭救了您,是谁让您回容贵人身边伺候的,若是想不明白,贵妃娘娘自是也有的办法让容贵人知道你的底细。”
西林身子一抖,知道自己的七寸被对方掐的死死的,别无他法只得随着菊花去了咸福宫。
转过年因着皇后也怀了孕,弘历十分的高兴,恰逢皇后生日在二月初十,弘历便在重华宫设了宴为皇后庆生,后宫嫔妃齐聚一堂吃酒赏舞,很是快活。
自打西林得宠之后,又有祥贵人方知瑜和永常在汪雨檀得宠,乐羡早已被弘历忘却在脑后,成了后宫中的一粒尘埃,她倒是乐得清闲快活,只是今日,乐羡的一双眸子一直盯在纯贵妃苏妙旋的身上,只等着看她的笑话。
茹仙就站在乐羡的身后,自家小主已经告诉了她,今晚便是为她雪恨的时候!
酒过三巡,妙旋只觉得自己头皮发痒,已经忍不住用手指甲戳了好几下,却是越戳越痒起来。
自从她得了怡嫔柏珍珍同款的头油之后,日日涂抹,白发确实渐渐转黑了下去,可是发量却是越来越少,没办法妙旋只得又寻生发的方子,头油和方子一起用,发量没见多,倒是让她的头皮上生出很多小指甲大的痘来,饮酒吃辣之后便会奇痒无比,让人无法忍受。
妙旋头皮痒得抓心挠肝,可这种宴会场合众目睽睽她又不能放开了挠,只得强忍着,可越忍越是痒得难受,不由地坐立难安起来。
勉强坚持了半柱香的功夫,妙旋实在是忍不住了,便起身说要去更衣,其实是准备去挠头。
乐羡看着妙旋离去的背影淡淡一笑,她早已准备了一份大礼来给妙旋!
妙旋到了偏殿,二话不说便使劲地挠着头,直挠的头皮都出了血,才觉得舒服起来。
水惜惊恐地看着妙旋,小声阻止道:“娘娘,您轻着些,都挠破了!”
妙旋面上露出了舒坦的表情,“一会儿扑点脂粉就看不出来了,若是不狠狠地挠两下,实在是不解痒!”
偏殿之中有事先准备好的胭脂水粉,水惜重新帮着妙旋梳好了头发,摸了头油扑了粉,才回去了。
妙旋重新归坐,刚坐下能有一口茶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