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羡闻言大惊,一再追问之下玲玉才说了实话。
原来上次玲玉来冷宫看了乐羡之后,不知道被谁知道告诉了皇上,皇上因此斥责了玲玉,玲玉心中憋屈,又为乐羡感到憋屈,一气之下就病了,断断续续一个多月才算是好起来。
卧床养病这期间,玲玉也嘱咐宫女来看乐羡,但是绿竹和墨竹都劝玲玉先养好自己的身子再管别人,玲玉这才两月未来冷宫见乐羡。
乐羡听得如此,便不好再开口求玲玉了,道:“原是我天真,怎么还好再求姐姐呢,连累了姐姐自己还不知道。”
玲玉心中半分没有责怪乐羡的意思,听见乐羡这么说,生怕乐羡多心,“妹妹,我与你结交心意相投,皇上便是责备我又如何呢?
你放心,我找个合适的时间便去慎刑司看看,若是见她们受苦,我说上两句,她们的日子也好过,若是没什么人注意,我便将她们调回我宫中或是派遣到别处,总归不让她们受那么多的苦就是了。”
之前皇上已经恼了玲玉,乐羡万不能再让玲玉因为自己而受到什么责罚了,便道:“姐姐莫去了,若是让害我的人知道,反倒给你也给她们召来祸患。”
玲玉本就是个没主意的,听了乐羡这么说便觉得在理,遂也点了头。
乐羡又从玲玉口中得知,永珹因为在冷宫受惊几乎被吓得疯傻了,嘉贵妃因此受到了皇后的斥责,身子也是病恹恹的,有数日未见去给皇后请安了。
乐羡心中隐隐有一丝爽快,而这才是她计划的开始。
转而乐羡又问了怡嫔柏珍珍如何。珍珍虽然打了乐羡一个耳光,但也是个可怜人,被人所害失了孩子,乐羡并不怪她,反倒有一丝同情。
玲玉目光悲悯,手中捻着星月菩提的手串,道:“怡嫔痛失孩子,一夜之间头发竟然全白了,如今恩宠皆无,更遑论其他了。”
乐羡听了也是大惊,“想不到竟会如此,说来我曾经送她一盒头油,倒是有使头发变黑的功效,只是她如今嫉恨我,恐怕也是不会用了。”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绿竹一旁小心地提醒着,“娘娘,时候不早了,若再让人看见了,皇上又要责怪了。”
如此玲玉只得离去。
乐羡原本想让玲玉帮着自己调查一下碧湖和那诬陷自己的宫女,可玲玉现今也不得皇上宠爱,乐羡的话便没法说出口了。
入了七月,天气更加炎热起来,因着今年雨水格外的少,太阳又好似放了毒似的照着,地里的菜都蔫蔫的。等太阳稍稍西沉下去,凉快了一些,乐羡才和茹仙两个人从井中打水去浇灌园子,一直忙活到天黑。
搭理好了园子,茹仙便去炒了菜,煮了玉米,乐羡主仆二人正要吃的时候,突然有两个冷宫的疯妇凑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吃的,也不说话。
乐羡和这些冷宫的疯女人们相处的久了,也就不害怕她们了,有的时候还会给她们些吃的。
此时,这两个女人凑过来,乐羡便知道她们是要吃的来了。
乐羡递了两个玉米过去,那两个疯妇即刻抓到手中便跑开了,随后便蹲到角落吃去了。
瞧着她们可怜,乐羡转头看向茹仙,“以后咱们吃饭便带上她们吧。”
茹仙也向那疯妇们投去同情的目光,口中道;“小主就是心肠好!老天爷肯定会眷顾小主,让小主早日出了这冷宫的!”
从这日开始,一日三餐,茹仙便须得做十个人的分量,乐羡见茹仙自己忙不过来便也跟着帮忙。
那些个疯妇们起初几日还得乐羡和茹仙将食物送到她们手中,或者是放在她们的房门口她们才肯吃,待过了十日左右,虽是疯傻,但也知乐羡是好心,每到饭点的时候便都凑过来主动要着吃了。
有几个还不算特别疯的,乐羡观察了几日,便试着教这几个做农活,倒是也勉强能做。
于是乐羡又领着三个妇人开垦了十垄地,种了更多的蔬菜玉米等,如此她们的小日子过得更是舒坦了。
进宝看见冷宫如今这幅情景,简直要惊掉了下巴,连忙便禀告了李玉。
当李玉把冷宫的情况告知弘历的时候,弘历放下了手中正在批阅的奏折,惊了一声:“果真如此?”
弘历璀璨若星河的眸子闪动着异样的光彩。
这个女人可真是让人不得不注意她了,她竟然在冷宫之中种上田了!
李玉小心地觑着弘历的面色,继续道:“是呀,皇上,这霍卓氏领着冷宫的那些疯妇们种田又养鸡鸭的,俨然就是过上乡村的生活了,进宝说现在都不必往冷宫中送饭,她们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做着吃的。只偶尔给了进宝银子,让进宝买些盐巴之类的。”
弘历说了一句“她可真是不简单啊!”也不知道是褒奖还是嘲讽。
他再也无心批阅什么奏折了,起身在屋中来回地踱步,从前被关进冷宫可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越想越是好奇起来,忍不住就领着李玉往冷宫去了。
进宝瞧见皇上来了,哈腰点头地要大声叩拜,弘历一摆手,只一个人扒着门缝往冷宫里去看。
正瞧见乐羡在给园子浇水,她穿着深蓝色粗布的宫装,袖子高高地挽着,露出雪白又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