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沉着脸上前两步,弯下了身子,冷冷道:“容贵人,你可知错了?”
乐羡看见了弘历,惊觉自己刚才骂他的话被听见了,连忙磕头道:“皇上恕罪!”
弘历看着有些慌张的乐羡,心里觉得好笑,又忍不住逗她,道:“你的宫女朕可一个都没杀,你现在骂朕,朕倒是觉得杀了她们也无妨了。”
乐羡听了连忙抱住弘历的大腿,“皇上!皇上,嫔妾哪里敢骂皇上呢!嫔妾说的是:哦!皇帝有眼啊!嫔妾只是感叹!”
弘历憋着笑,觉得这个女人很是有趣,拉了她起来,问道:“朕问你,今日的事你知错了吗?”
见弘历态度缓和,乐羡知道他是没生刚才的气。
想自己如今被人陷害至此,还哪里不知道自己是入了别人局?乐羡忍不住咬向自己的嘴唇,“嫔妾知错了。”
弘历站直了身子,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答,他很想知道她经此一事有没有点长进。
乐羡擦去了面上的泪痕,压抑着胸中的愤恨,眼中有倔强和不甘,道:“嫔妾错在以为在这深宫之中,不主动伤人,人便不会主动伤我。”
弘历点了点头,“还不算蠢笨,有点长进,今日朕要教你在这深宫生存的第二法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这后宫中,每走一步,都要向后看十步,不然下一刻就有可能会性命不保。”
乐羡听罢,对着皇帝深深地叩了一个头,她感激他没有杀她的婢女,至于法则什么的即便他不说她以后也不会再傻呵呵的了,乐羡郑重道:“嫔妾多谢皇上教诲!”
弘历的目光在乐羡的身上略略停顿,若非这个女子会编手绳,会做锦玉满堂这两样从前宫中不曾有过的东西,他才不会留她一命,任凭她生死都与他无干。
没杀她的婢女,留她一命又点拨她,他对她已经很仁慈了。
他不愿意再停留,就在弘历转身欲走的时候乐羡突然起身,冲到了弘历的面前,双手搂住弘历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缠绵悱恻的强吻!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弘历愣住了,也让李玉和茹仙如呆鸡一般吓得张着嘴巴不会动也不会说话了。
弘历反应过来之后,瞬间就推开了乐羡,斥道:“你做什么!”
乐羡的脸也不由地发红,她胡诌道:“皇上这一走,嫔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皇上,嫔妾深爱皇上,故而……”
就在刚刚,乐羡已经想明白,她的婢女没死,就证明皇上对她或许还有一丝情意,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机会,为了以后能离开这个地方!
哪怕此刻是要亲一个不喜欢的大猪蹄子!
她不要成为炮灰,不要在这个冷宫像原主一样惨死!
弘历刚刚对乐羡升起的那一丁点的好感,此刻又烟消云散了,怒哼哼地丢下了“轻浮!”两个字,便甩袖离去。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强吻他,从来没有!
待房门被重新锁上,听到冷宫大门重新关闭的声音,乐羡的身子才陡然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她虽性情坚韧,但却终究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女生而已,充斥着胸膛的勇气散去,她也觉得害怕和彷徨。
茹仙此时方反应了过来,连忙冲到乐羡的身边,扶助乐羡,“小主,你怎么了?”
乐羡咬着嘴唇,一瞬间委屈害怕的眼泪含在了眼眶之中,她看着破败的窗户,强忍哽咽地问道:“其他人都如何了?”
茹仙知道乐羡是担心,便连忙安抚道:“皇后娘娘求了情,皇上开恩,让她们都去慎刑司服苦役了。只将我一人带来了这里。”
乐羡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心,虽去慎刑司受苦受累,但一时性命无忧,她道:“是我连累了你们,茹仙。”
茹仙看着自家小主如此落泪,心疼不已,愤怒道:“这事儿怎么能怪小主!奴婢知道小主是被冤枉的,都是那些人太坏!太恶毒了!”
乐羡咬牙,她前些日子得宠,恐怕已经遭人红眼了,她一定要查到是谁害她,报了此番之仇。
刚刚她强吻弘历那一下,虽然唐突却是为了证明她心底的一个疑惑。
乐羡定了定心神,拉着茹仙才开始收拾屋子,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便得好好地活着,才有再出去的可能,若是自暴自弃还不如一头撞死的好。
待一切收拾妥当,天也快亮了。
乐羡便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睡了过去,梦中她便梦见茹仙背对着自己哭泣,无论自己怎么叫,茹仙就是不转过身来,梦中乐羡着急不已,便伸手去拉茹仙,就在茹仙即将转身的瞬间,她猛然惊醒了过来,口中还喊着茹仙的名字。
茹仙听见了乐羡的惊呼,连忙握住乐羡的手,“小主,我在呢!”
乐羡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疼痛传来,她才明白:是梦,又是梦!
自从她梦见怡嫔跳楼之后,她便隐约觉得自己的梦可以预知未来,可是这种梦每每都是和弘历亲吻之后才做的,从前却不曾做得。
故而今日她斗胆试了试,果然又做了梦!
可是这个梦,预知什么呢?
这个梦带给乐羡说不出来的慌乱,她紧紧地握住茹仙的手,“茹仙,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