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九被藏在萧无双的衣衫底下。
萧无双被淋的满头是雨,也没让小狐狸打湿一点,他跟在先生的身后,往那江边走去。
在那勾栏门口,有一人身着官袍,昏昏欲睡,头发也有些凌乱,像是有好些天没回家了。
陈九走到了此人的身前,道了一声:“醒来。”
“啊切。”
杨盛,杨师爷打了个喷嚏,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抽了抽鼻子,大抵是这雨下得太过突然,有些受了寒了。
师爷眼前视线被遮挡,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袭儒衣,抬起头时,才见清眼前之人的面容。
他伸出手指着眼前之人,有些结巴道:“你,你你……”
陈九说道:“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师爷恍然间回过神来,不由得浑身一怔,连忙跪地道:“江宁府衙门师爷,拜见陈先生。”
陈九手一抬,师爷被一股无形的力托了起来,他咽喉滚动,心中惊骇不已。
果然并非是凡人啊!
陈九道:“带路。”
师爷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连忙伸手道:“陈先生这边请。”
他看了一眼跟在陈九身后的那位乞丐少年,总觉得有些熟悉。
师爷一拍脑门,想了起来,说道:“你是前些日子茶摊那个小兄弟?”
萧无双抱着狐九,笑道:“又见面了。”
“你跟陈先生……”
“陈先生教我道理。”
“师徒!?”
萧无双摇头道:“我还不够格,做不了先生的徒弟。”
师爷眨了眨眼,难怪他那日觉得这个小兄弟如此怪异,如今知晓后,也不觉得奇怪了。
他回想起来,恍然道:“那岂不是说,那日我差一点就遇见陈先生了?”
“那天下午陈先生正巧有事。”萧无双点头道。
师爷无奈一笑,摇头道:“命该如此。”
他寻陈先生,成了这般蓬头垢面的模样,到头来,却是连人影都没找到,如今还是陈先生亲自来见他。
果然啊。
仙人难觅,苦寻终究是难见。
杨盛走在前面带路,不紧不慢的走着,天上落着大雨,风一吹他不由得又打了个喷嚏。
这天,真是有些冷了。
他再看陈先生,那衣衫还是整洁干净,不沾半点雨水,尽管心中惊骇,也不敢说出口来。
倒是萧无双,让他感到有些惊讶。
这位小兄弟,身子骨居然这么好,这般大的雨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过想来也是,能跟在陈先生身边的人,又怎么能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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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烛点了七次,被雨滴熄灭了也有七次。
无人再敢上前点香。
知府大人身旁唯唯诺诺的官差,气愤不已,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何人又见过这般邪乎的事情,雨棚起,本该来说,雨水不该飘进来,可偏偏不偏不齐,就落在香烛上,足足七次,灭了十余支香。
谁人又不心慌呢。
杨知府见过阴差也见过城隍老爷,也是因此才镇定自若,若是唤作之前,他也不敢再点下去。
他看向陈江祠门口,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陈先生还没来……
若是午时陈先生还没来的话,那可就误了时辰。
杨知府左右看看,没地方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便问道:“杨盛人呢?”
一旁的官吏回答道:“大人上次让师爷出去寻人,现在还没回来。”
“他倒是躲的快。”杨知府哼了一声。
寻了足足半月,连个人影子都没见到,开坛作法也不来,怕不是早就跑路了。
这狗东西可真没良心。
杨知府叹了口气,心中郁闷不已,陈先生要再不来,明年今日,他就要人头落地了。
却在此时,陈江祠外忽然传来大呼声。
“陈先生到!!”
这声音化成灰杨知府都认得,可不就是他的好师爷吗。
杨知府心中一怔,唤道:“赶紧上前迎接!”
众人一头雾水,他们可不知道这陈先生是何许人物啊,便问道:“大人,这位陈先生是什么人啊?”
“闭嘴。”杨知府站在最前,低头拱手。
身后数位官吏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能让知府大人都这么敬重的人,他们肯定也得罪不起。
师爷走在前边开道,那儒衣先生踏过门栏,身后跟着一位乞丐少年。
杨知府俯身道:“江宁知府杨康,见过陈先生!”
身后数位官吏齐声道:“我等,见过陈先生。”
萧无双看着这一幕吓了一跳,心中则是不解,好像陈先生一天天都在喝茶吧,哪有时候结识这些个官员,怎么会这般作态。
陈九心中也是有些惊讶,抬手道:“诸位请起,何必弄这么大排场。”
“应该的。”杨知府道。
陈九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那雨棚下的香坛,见里面一枝香都没有,便问道:“既然雨棚都已经搭起,为何不点香?”
杨知府闻言倾诉道:“陈先生,下官也想点香,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