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注意到了许褚的神情,笑问道:“今日大家都得封赏,众人都非常高兴,为何独有仲康一人如此闷闷不乐?”
众人的目光立刻汇聚到了许褚的身上。
许褚忍不住抱拳道:“今日登基称帝的该当是主公才对!居然便宜了刘备那织席贩履之辈!实在叫人气恼!”
众文武不禁觉得许褚说的很有道理,一众武将纷纷点头附和。
曹操笑而不语。荀彧出列道:“仲康此话不妥。魏王说到底还是大汉臣子,怎能僭越称帝?刘备虽然出身低贱,但毕竟是汉室宗亲,如今逆贼当道之际,由他继位倒也是合适的人选!”
许褚怒道:“先生这话才叫不妥!你究竟是魏王的军师,还是那刘备的军师?”
荀彧皱眉道:“我当然是魏王的军师,但魏王却也是为大汉朝效力的!”
曹操见许褚还要说话,当即抬手喝道:“好了!这些没有什么用处的话就不要去多说了!”
许褚听到曹操这话,只得按捺住心中的不快,闭上了嘴巴。
曹操看了一眼荀彧道:“文若所言不错,我曹操乃是大汉的臣子,自然是要对大汉朝忠心耿耿的。”
再看向一脸郁闷之色的许褚,道:“不过我效忠的是大汉朝,可不是刘备。按照规矩,并不该由刘备继承皇位。
只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如今都在洛阳,所以不得不以刘备暂摄皇帝之位,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
将来打败了刘闲,一切还是要按照规矩来的。这新皇的人选必须由献帝的兄弟中间产生。”
许褚面色稍霁,点头道:“若能如此,俺还能接受。”
一众武将也纷纷点头。
然,荀彧却紧皱眉头,没有说话。
散会之后,曹操留下郭嘉、曹植两人来到后院的湖泊边散步。
郭嘉看见曹操眉头微皱,似有忧愁在心的模样,于是抱拳问道:“魏王似乎有心事?”
曹操禁不住叹了口气,道:“太上皇竟然会给刘备发来密诏传位于他!这件事情可有些出乎了我的预料之外啊!”
郭嘉思忖道:“太上皇被软禁于洛阳,刘闲已经僭越称帝,他眼看江山不保,便想做最后殊死一搏,这传位于刘备的举动,可说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曹操点了点头,皱眉道:“不过这件事情恐怕会产生一些出乎预料的影响。先前刘备称帝可说是被我们一手扶植的,量他不敢有任何非份之想。
然而如今的情况却不同了,得到太上皇传位诏书的他,可说是名正言顺的皇帝陛下!只怕会生出一些之前不敢想的心思来啊!”
曹植流露出愤怒之色,急声道:“刘备能有今日全靠父亲,难道他竟敢对父亲不利吗?”
曹操呵呵一笑,道:“他或许想,但暂时绝对不敢去做。……”
随即皱眉道:“不过,刘备做了名正言顺的皇帝,内心肯定会有些想法的。而我手下的这些文武,只怕也有不少人会生出一些想法来。我却是不可不防啊!”
郭嘉连忙抱拳道:“魏王倒也不必太过担忧!属下认为,据大部分文官和所有的武将,都是绝对忠于魏王而不是所谓的皇帝的!”
曹操停下脚步,感慨道:“你也说是绝大部分啊!人心难测……”随即摇了摇头,笑道:“奉孝所言极是。此事上我确实有些杞人忧天了。”
看向郭嘉,皱眉问道:“关于轻舞的事情,有进展了吗?”
郭嘉一脸惭愧地抱拳道:“属下无能,时至今日也未查到贼人的任何蛛丝马迹。也没有任何夏侯小姐的消息。……”
曹操恼火起来,沉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嘉道:“此事非常蹊跷。按理说,贼人绑架夏侯小姐的目的无外乎求财。然而时至今日,无论我们还是夏侯小姐的家中,竟然全都没有接到贼人勒索的消息。
贼人和夏侯小姐好像全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曹植道:“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些贼人感觉此事风险太高,所以已经放弃了?”
曹操眉头一皱。
郭嘉看了一眼曹操,担忧地道:“公子所言是有可能的。但若正是如此的话,只怕夏侯小姐她……”
曹操烦躁不已,道:“此事不可放弃,继续追查下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郭嘉抱拳应诺。
曹操把思绪从夏侯轻舞的事情上移开,继续朝前面漫步,郭嘉、曹植紧随在侧。
曹操突然问道:“最近兖州城内的流言你们可有听说?”
两人心头一动,曹植抱拳问道:“父亲说的可是关于二哥的流言?”
曹操点了点头。
曹植立刻道:“我认为此流言绝不可信!二哥怎么可能会放走刘闲?”
郭嘉抱拳道:“属下也认为此流言绝不可信!恐怕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散播出来的,居心叵测啊!”
曹操停下脚步,望着面前平静的水面,喃喃自语似的道:“这水面看似平静风光大好,然而谁也无法看见其平静的表面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
丕儿,似乎并无可能放走刘闲,但从古到今,又有多少人为了权力而做出弑父犯上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