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闲呵呵一笑,又问道:“对于一个从小长在宫中的君主而言,何为小人,何为贤臣?”
沮授呆了一呆,道:“古之圣人早已说过,君主该当爱护体恤百姓,小人导引君主逸乐,而贤臣则劝导君主勤政爱民,何为小人何为君主岂非一目了然?”
刘闲笑道:“可是你们的圣人,也认为天下百姓都是皇帝的子民,天下的一切都是皇帝的财产,又说子不言父过臣不言君失,那么皇帝对于百姓对于天下需索无度,又有何错误?
贤臣也是皇帝的子民,身为‘子’竟敢说父亲的不是,岂不是大逆不道?”
沮授愣在当场,脑子有些乱,说不出话来。
确实,天地君亲师,儒家那一套等级分明,而且强调低等级的对于高等级的无条件服从,低等级的敢有异言,那便是违背天道的大逆行为了,
所谓子不言父过,臣不言君失就是这个意思。
从这个角度来说,确实好像成天讨皇帝欢心的奸佞之臣倒更像是符合道德规范的忠臣,而成天挑皇帝毛病劝谏皇帝的所谓忠臣倒像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小人了。
如此说来,皇帝讨厌贤臣而亲近奸佞倒变成理所应当的了。
刘闲笑了笑,道:“我们好像有些偏题了。嗯,我们是在说什么?对了,治世持续不了多久便又天下大乱。
其实就如同道家所言,战争与百姓的安居乐业,就是黑与白,正与反两面而已。
好比白天与黑夜,你总不能觉得白天好,就只想要白天,不想要黑夜啊。
这黑白之间只有处于一种平衡状态之下,才能保持帝国的强盛,和整体的安宁形势。
可是呢,一直以来在和平年代长大的君王,不知道建立帝国的艰辛和残酷,接受的全都是儒道所谓仁义治国之道。
只懂得所谓仁义,完全不懂得战争,这就是只知道白天不知道黑夜,这就造成了一代一代下来,朝廷政策、帝国思想与战争越来越脱节,
并且受仁义思想影响,还越来越贬低军人的地位。
这样搞下去,迟早会令黑白失衡,遭受外敌入侵也就在所难免了。
这还是好的情况,如果君王不仅是不懂得战争重要性的只知白天之人,而且还认为百姓和天下都是他的财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话,
那,呵呵,黄巾之乱这样的内乱也就是可以预期的了。
到时候内忧外患之下,情况只会比现在更遭!
因此要令重新统一的帝国长治久安,必须改变这些情况,用不断的战争在消灭潜在对手的同时,
令从上到下的所有人保持足够的警惕,意识到战争的重要性,以及拥有起码的战争才能,
这样才能维持黑与白的平衡,才能不让在外面觊觎我们的异族有机可乘!另外君王的继承人不能只学儒道,诸子百家最好都要涉猎,同时还要到民间去历练历练,
明白人间疾苦,见识人生百态,只有这样才不会变成一个把天下和百姓当成自己私产而为所欲为的笨蛋,到头来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沮授听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突然朝刘闲躬身一拜,感慨万千地道:“上将军一席话令在下茅塞顿开啊!”
随即苦笑道:“在下一直以为自己看透了天下大事,然而在上将军面前,却如同婴儿一般可笑!上将军之才,在下钦佩之至!”
刘闲呵呵一笑,暗自得意道:我比你多了两千年的知识,见识自然比你高明得多了!
上前扶起沮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道:“如何?我是否通过先生的考察了?”
沮授汗颜道:“是在下不知轻重了!还请上将军恕罪!”
刘闲笑问道:“这么说,你是愿意投效我了?”
沮授立刻拜道:“上将军若是不弃,在下愿为上将军效犬马之劳!”
刘闲大喜,扶起沮授,欢喜地道:“太好了!你沮授能帮我,等于我多了十万大军啊!”
沮授感到受宠若惊,拜道:“主公实在过誉了!”
刘闲拿着沮授和田丰讨论天下大势,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田丰、沮授两个退了下去,刘闲想到和貂蝉的约定,心急火燎地来到了自己的卧室院落外。
却看见院子里的木楼中一片漆黑,好像没人的样子。
刘闲呆了一呆,嘀咕道:“蝉儿放我的鸽子?”
随即苦笑了一下,嘀咕道:“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看了看天色,觉得天色已经很晚了,还是不要去打扰她的好梦了,等明天好好给她来顿家法侍候。
刘闲在脑海中幻想惩罚貂蝉的场面,禁不住心脏怦怦直跳,咽了口口水。
深吸一口气,嘀咕道:“这简直太少儿不宜了!太少儿不宜了!”收拾了心情,走进了木楼。觉得今天没有出汗,就直接上床休息吧。
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人影。
刘闲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仔细看那人,见那人身材十分美妙婀娜动人,顿时心头一动,喜道:“蝉儿!我还以为你放老公的鸽子呢!”
这时,貂蝉点燃了旁边的宫灯,清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