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马车轱辘声,宗泽与沈清月在马车里小声说着话。
刘总管并不在意他们在谈论什么,却把二人同乘一车的情景都记在心坎上,“哼,早就听说这二人时常出双入对,今日看来果真不假!”
一行人行至一岔路口,正欲往汴京去,后面的卢太尉连忙拦下众人。
“刘总管,你可以回京复命了!清月郡主和亲将由我来护送!”这卢太尉举起手中御赐腰牌厉声道。
刘总管很是不解,但是见到这块腰牌也不敢不从,只是怯怯地问:“大人,郡主和亲事关大宋体面,按照惯例,和亲郡主需得先面见圣上受命封诰,钦点仪仗护送,赏赐红妆,凤冠霞帔…”
“刘总管,放肆!”卢太尉厉声打断刘总管的话,道:“这些圣上早有打算,仪仗和受命封诰诏书已经等候在颖昌府了!”
刘总管吓得提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手臂打颤,强作镇定后,心中惊惧才散,又回来一些疑惑,这圣上到底意欲何为?
突然,刘总管想到什么了,而后得意地笑了!
“既然大人奉旨接办此事,咱家自然遵旨!咱家这便领着几位兄弟回京复命去!”
“不送!”
“告辞!”
宗泽与众人骑在马上等候,见此情形,个个心生疑虑。
宗泽悄悄让赶马车的钟百顺骑上自己的马回京,“我担心王爷,你回去后联络封五哥,王爷若有什么情况用铁枪会的暗桩传信给我!”
钟百顺直觉得失望,沈姑娘不能回京,京城可是有几个人在等着她的,除了银杏,还有一位大贵人,那就是西夏长公主。
长公主思念家乡,得知沈请月要嫁去西夏,早就准备好了许多话,要与沈清月说,得知钟百顺与宗泽的关系,便深夜前往惠源药房,找到钟掌柜的,请他转告沈清月,回京时定要去清风苑,与她叙叙。
这下可好,沈姑娘回不了京了,和亲真个就这么赶急赶忙?连受命封浩,赏赐凤冠霞帔这些本应需进京面见圣上的,就这也都是在路上草草了事!
钟百顺摇摇头,叹了口气便与宗泽换了位置,等大家都走过去了,钟百顺渐渐拉开距离,调转马头,北上朝汴京去。
卢太尉一改在沈家庄时的面目,如今俨然一副大家必须唯他命是从的样子。
“惺惺作态!”骆凤翔在队伍后面,看着卢太尉一脸不屑地喃喃自语。
“骆大哥,凡事得看开些,你看靳老哥,他对凡事都是一个态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飞毛腿风驰掣笑着说。
“风老弟,沈姑娘和亲这事,你敢说与你无关?”
“这…”风驰掣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飞毛腿风三爷,快走吧!大家都走远了!你说你骑什么马?不如两条腿跑得快!”骆凤翔向来耿直,只有与风驰掣才会开玩笑。
大约是这风三爷为人洒脱,不拘一格,就连做事说话一丝不苟的韩方瑞也一路与风三爷讲着出海护航的故事。
他们表面上谈笑风生,实际上都在为沈清月担心。他们深感这场和亲是一场阴谋。
这江湖,这朝廷,都是一样恩恩怨怨,阴谋诡计。
沈家丫头与沈庄主夫妇一样义薄云天,豪气干云。大家暗自约定,一定要助她脱险,以报沈庄主夫妇拼死相护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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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滢雪与李玉晗带着傻子小叔也一路向西朝巴蜀去了,因为李玉晗打听到祝华浓在巴蜀。
傻子小叔憨实,也非常听李玉晗的话,也喜欢梅滢雪,他非常喜欢射箭狩猎,飞禽走兽,只要他看到听到,便直接射下,烤给梅滢雪吃。
“小叔,有你跟着我们,我们不愁饿肚子呀!”梅滢雪边扯着手中烤好的野兔,吃得满嘴油。
“对,我要和小侄子一起照顾雪儿,让雪儿天天开开心心,嗯,我自己也要开心,不要听昌哥的话,因为昌哥总是喜欢吼我。”
梅滢雪听了傻子小叔的话,心中一酸,“小叔以后就跟着我们,不再回去,不做他们的杀人工具!”
傻子吃了一整只兔子后,呵呵傻笑着就地躺下睡着了。
梅滢雪服用了父亲留在昆仑山的清气丸,腹中一阵难受,便有些后悔吃这么油腻。
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就在梅滢雪泻尽满腹浊气,全身一阵轻盈从草丛中走出,并暗暗发誓再也不吃这些油腻的东西了。
却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声,梅滢雪寻着声音找去,很快眼前出现一点光。
那是一间茅屋,屋里传来一老者和一年轻人的声音,这两道嗓音都很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茅屋门上垂下来的茅草门帘还是青的,不仅茅草是新的,门窗也是还未风干的湿树板材,看来茅屋也是新盖的。
她敲了一下茅屋门边的木桩,发出闷响。
“门口是谁?”里面年轻男人冲门口问。
梅滢雪努力回忆,这究竟是谁呢?
另一个声音却说:“门是开的,进来吧!”
梅滢雪决定进屋一看究竟。
门被推开,梅滢雪看到眼前一名道人和一名乞丐。
三人眼中都有惊喜,“玉溪子道长?”梅滢雪笑着走上前。
玉溪子旁边的乞丐便是李秉常,只是梅滢雪没有认出来。
李秉常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玉溪子笑着看了看梅滢雪背上的剑,道:“最近未拔剑?”
梅滢雪疑惑地点点头,亦笑着问:“道长如何知道,我最近未拔剑?”
“它未露锋芒,不生煞气,是久未饮血之状。”
梅滢雪之前未曾听玉溪子说过这柄剑饮血之事,今日乍一听,心中一惊,脸色骤变,道:“道长是说我的剑嗜血?”
玉溪子让梅滢雪莫要慌张,“梅姑娘先坐下再说吧!”
梅滢雪听父亲说过嗜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