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凑过去一瞧,竟然是她的身契。
“主子,奴婢已经自梳留在您身边了。这宫人身份的文书和奴婢的身契自然是要放在您手中的。”
苏婉宁笑着摇了摇头,“应当是说,从今日开始,你才是本宫真正意义的人。”
“这份身契你自己收着吧,若是有哪一日你想通了想要离开宫里,同本宫提前说一声就好。”
苏婉宁见兰儿又要拒绝,忙笑着摆了摆手。
“想来你也不知道你和果儿的身契一直在皇太后手中攥着,今日才彻底给了本宫吧。”
“你别急着拒绝,若是以后你自己有了孩子,或是收养了可怜的孩子,你总不能让孩子也是奴籍吧?”
“听本宫的,咱们之间的感情不是靠着这薄薄的一张纸维系的,本宫信任你,你自然也值得本宫信任。”
苏婉宁又缓缓起身,正准备往自己的床榻边走去,又不放心的朝着门口走了两步。
确认不会再有人来了,便要回去躺着了。
却不想她刚躺回到床上,还没闭上眼睛,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笑声。
“你们家纯主子睡觉没呢?本宫来看看她!”
苏婉宁无奈起身,听出了这是高芷兰的声音。
兰儿正准备出去说自家纯妃娘娘睡了,让皇贵妃下次再来,便听到了苏婉宁的声音缓缓响起。
“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晚会儿再休息也是一样的。”
苏婉宁顺着兰儿的力道起身,缓缓走了出去,神色里满是倦怠。
“芷兰姐姐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也不说回永寿宫里多休息休息。”
高芷兰终于看出了苏婉宁有些不太对劲儿的样子来,忙讪笑着摆了摆手。
“主要是今日经历的事情太多,本宫也是兴奋过了头。”
高芷兰急忙将自家兄长和嫂子送进宫给她的稀奇玩意儿往苏婉宁面前一推。
“我兄长送进宫来的特产,我直接分了两份出来,咱们两个一人一半。”
说完话后又叮嘱苏婉宁早些休息,忙快步离开了。
苏婉宁送走高芷兰后,直接开口对兰儿嘱咐。
“现在就将景仁宫的大门紧闭,哪怕是皇上来了也不许开门放他进来!”
目视着景仁宫的大门从里面锁上了,苏婉宁这才满意的回到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而听到暗卫来回禀的皇帝此时忍不住失笑出声。
原本有些烦躁的皇帝竟然开开心心的再度批阅起了奏折,仿佛面前的奏折都是喜报一样。
皇帝一高兴,批阅奏折的效率也高了许多。
没多久,皇帝便将这一天的所有公务完成,看了看沙漏,难得抻了个懒腰直接去后面的榻上躺下了。
就在皇帝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迷迷瞪瞪的开了口。
“李玉,明天去找两个会弹那黑白键子琴的女先生,送到景仁宫去教你们纯贵妃娘娘练琴。”
“朕先睡了,明日早朝因着这些外邦朝拜的人取消,不必唤朕早起了。”
李玉诶了一声,等到皇帝睡着了,才将皇帝给他安排的事情转达给了自己的大徒弟,这才有些心疼的看着皇帝眼圈有些发青。
原本还想着皇帝是全大清最尊贵的人,如今看来,确是最辛苦的。
官员们身体不舒服了还能请个假,皇上哪里有休息的时候?
就算是每年都会有封笔的时候,可那也不代表皇上过年的期间就不处理朝政了。
可与金川开战的时候,皇上大除夕的腕上不还是要连夜在军机处同那些臣子开会商讨吗?
可见,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李玉又看到了一旁静静放置的空食盒,嘴角渐渐勾勒出一抹笑意。
幸好陛下还有纯贵妃娘娘,没有如同先帝那样闹得个没人疼没人爱的下场。
夜已深,一切都寂静下来。
而此时的钟粹宫中,皇后反而是睡意全无。
“这次朝拜的各国使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好了要对纯贵妃发难的?”
宫女忙都低下了头,只有皇后身边的嬷嬷低声哄劝。
“皇后娘娘,咱们有什么事情私底下小声说,小心隔墙有耳啊。”
皇后紧紧攥了攥拳头,这才渐渐收起自己的怒气。
“你们都先下去吧,嬷嬷,你随本宫来。”
老嬷嬷示意宫人们赶紧都退出去,自顾自的陪着皇后进了寝殿内室之中。
不等皇后开口问,老嬷嬷率先开了口。
“皇后娘娘,不是他们临时变卦的原因,也不是各国商量好了不给皇后娘娘您面子,实在是细作大半都被关起来了,还是陛下亲自审讯的。”
“您也知道,这些国家的使臣们都是派了人进京城的,尤其是那些金发碧眼的使臣,都不知道和咱们大清的女人生了多少孩子,才出现一两个长得像大清的孩子。”
“如今他们所付出的努力全都白费了,自然对京城的一切都是不清楚的。”
“原本还能靠着皇后娘娘您给的消息去做出相应的应对之策,可前段时间您一而再再而三的禁足,他们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与其做什么都不一定会正确,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皇后自然也知道这些事情不怪他们,可自己心里的火气却是怎么都压不住的。
“那让本宫怎么着?看着景仁宫那位势力一天比一天大,早晚有一天将本宫的皇后之位抢走了才行?”
皇后如今是真的怕了,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总觉得后宫不管是谁的态度和前途,都不在自己的控制之内了。
“皇后娘娘,万不能让陛下知晓细作的事情与您有关啊!”
富察韵月久久无法平静。
说起来细作的事情也是奇特。
与她这个皇后有关,却与富察府关系不大。
究其原因是因为,皇后手中的这股细作势力,竟然是在先帝元后那里得来的。
富察韵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