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嬷嬷下定了决心,正打算全盘托出的时候,就见到角落处有一个不起眼的婢女手中拿着一个的东西晃了晃。
奶嬷嬷瞬间改了话风,直接供出来一个名字出来。
“指使奴婢的是永寿宫的吉祥姑娘,说是因着怀六阿哥时的纯妃娘娘多次遇险,定然是不祥之子。”
“为了给纯妃娘娘积攒运势与福气,才命奴婢偷偷办事。”
“奴婢是经了高贵妃娘娘的手才被选为六阿哥的奶嬷嬷,此档内务府可查。”
苏婉宁眉头紧皱,依她的了解,最不可能对自己孩子下手的就是高芷兰。
可如此大的仇恨都积攒出来了,为何要死咬着高芷兰不放呢?
难不成真是高芷兰所谓的为了自己好而选择动手了?
但很快,苏婉宁就推翻了这一思绪。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敢在此谎话连篇!”
“之所以你被选为嬷嬷,根本就不是高贵妃选的。”
“是本宫在圆明园待产之时闲来无事找内务府要的名单,圈中了你后又派人送回名单至宫中给正在宫中主事的娘娘定夺。”
“只是皇后当时随皇上与太后娘娘去了江南寻访,宫中一应大小事务都有高贵妃处理。”
“现在你在这里反咬高贵妃一口,到底是何居心!”
“若真如你所说,此子不详。本宫为何生了六阿哥后依然身子骨极好?”
“到底是谁在你背后捣鬼,让你在这里红口白牙胡乱攀咬的?!”
原本皇帝都有些相信了这奶嬷嬷的话,毕竟在他的眼里,除了苏婉宁外的后宫妃嫔心地都不算善良。
且高芷兰在无子无女的情况下还能在宫里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定然也是有手段在的。
此时苏婉宁的一番话说完,弘历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了。
想着这奶嬷嬷都打算说实话了,却临时改了供词,定然是因为屋子里有给她提醒的人在。
皇帝大手一挥,命人将门关好,将所有宫人们聚在一起,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番。
这一搜,自然是将那不起眼的宫女给暴露了出来。
弘历二话没说,从一旁的带刀侍卫腰间取下佩剑,一手捂着苏婉宁的眼睛,另一只手握着剑直直的朝着那毫不起眼的宫女处刺去。
惊得满屋子胆子小的宫人嗷嗷叫了起来,胆子大些的紧闭着嘴牙齿打颤。
弘历又死死地盯着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奶嬷嬷,声音里夹杂着隐忍的怒气。
“朕最后再问你一次,说还是不说。”
“朕是当朝天子,不管你是死是活,朕都能找到你心底要保护的人,抽筋扒皮!”
奶嬷嬷吓得也顾不上发抖了,连忙开始磕起了头。
没一会儿,头就磕破了,血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淌着。
“陛下息怒!是奴婢的错!奴婢说实话!奴婢说实话啊!”
弘历紧紧地皱着眉,颇为不耐烦。
李玉自然知晓皇帝这是没什么耐心了,急忙开口催促。
“光磕头什么用!你倒是说啊!等着挨一刀子死透了让你想要保护的人来说不成!”
奶嬷嬷也知道自己一紧张脑子就空白一片,好不容易组织好的语言被李玉这么一说又忘了个干干净净。
皇帝不耐烦的正准备抬脚踹过去,就见那嬷嬷忽然人事不知的倒在了地上。
弘历不耐烦的骂骂咧咧,正准备吩咐人泼一盆冷水让她清醒清醒,在一旁候着的小刘太医就往奶嬷嬷身上扎了一针。
可那奶嬷嬷丝毫没有反应,小刘太医就又连续扎了好几针。
可那奶嬷嬷依然没什么反应,小刘太医只好伸手探了探鼻息,又掐着奶嬷嬷的手腕号脉。
“回陛下,回纯妃娘娘,此嬷嬷已然是心脉俱损。”
“说人话。”
“哦,这位嬷嬷嗝屁了。”
苏婉宁:……这满满的沙雕风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自己在印象里扒拉着对刘谦夫妻俩的记忆,实在是没有在那两位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人身上找到任何线索。
或许是基因突变,也或许是天生性格不同吧!
此时,弘历也极为不耐烦的朝着李玉挥了挥手,李玉心下了然,命人将奶嬷嬷给拖了出去。
见满屋子的宫人们都惨白着一张脸,弘历想都没想就直接开了口。
“景仁宫里大部分都是府邸老人儿了,朕从前在府邸的时候是个什么手段,想来你们都是亲眼见识过的。”
“这次的事情,朕也给你们提个醒。若是谁再不好好当差,弄不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休要怪朕不念旧情!”
“到时候别说你们伺候过纯妃这么多年,哪怕你们是伺候过朕,伺候过朕的母后,朕照样摘了你们的脑袋!”
“另外,刚刚那毒妇的九族都给朕查清楚了,都关到大理寺那边去一一严查!”
“朕刺死的宫女,调了她的身份文牒和选送文书,仔细查清楚,她与谁相熟,又是谁送到宫里来的。”
“不在这两个人身上给朕查出些门道来,大理寺少卿也不用干了!回家卖番薯去吧!”
帝王一怒,虽不至于在后宫中伏尸百万,可那震慑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且众人心里更加清楚,自家纯妃娘娘比起从前来说,在皇帝心里的地位更加稳固。
他们心里更加清楚的是,除非自家纯妃娘娘想要谋朝篡位设计陷害皇帝,或是对皇太后娘娘大不敬外,做什么事情想来都不会被皇帝责罚。
弘历又看了看这个屋子,眉毛再次死死地皱了起来。
“给六阿哥换间屋子吧,这间屋子暂且空着吧。”
再一闻到屋子里飘着的血腥味儿,不由再度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这间屋子好好通通风,仔仔细细冲洗几遍。”
兰儿应声行礼后,小风子公公又出门去内务府要新奶娘去了。
兰儿则抱着六阿哥去